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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来回走了几趟了,总不至于再迷了路,也不像上次那样倒了血霉遇上萧凝。楼湛虽然有些醉意,步子依旧不歪,眼神已经清明。吹了吹凉风,脖颈里落了雪,立刻又清醒了几分。
天色也已经晚了,有的大臣已经告辞离开。楼湛慢慢踱步道正阳门前,抬眼就见等候已经的陈子珮。
见到楼湛过来,他灿烂地笑开,一张俊俏得过分的脸格外讨喜:“怎么?如何了?静宁怎么说?愿不愿?还是要考验什么?”
楼湛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默然了片刻,淡淡道:“静宁说……”
陈子珮屏息静气。
“你该多照照镜子。”
陈子珮:“……”
陈子珮:“……啥?”
楼湛脸色严肃,目光沉凝,看了看正阳门外的池子,又左右看了看:“沈扇仪呢?”
“跑了。”陈子珮满腹纠结与疑惑,闻言一脸不屑地挑挑眉,“怕你真把他踢进池子里,就先跑了。”
楼湛慢吞吞地点点头,走到池子边看了看。冬日寒冷,池水上面覆了层冰,池水也不深,看上去够清凉。
陈子珮跟着走上来,小心地看了一眼池水,嘿嘿笑:“那个白痴,阿湛这么个人,怎么可能真的踢人呢。”
“说得也是。”楼湛翻翻眼皮,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退后两步,肃然地看了陈子珮的背影一眼,又望了望四周。
此时离开皇城的大臣大多已经走远,其余的还在宫中觥筹交错,正阳门附近只有巡逻的御林军。
楼湛看罢,毫不迟疑一脚踢去。
下一刻,“扑通”的落水声伴随着划破云霄的哭嚎声震响云霄。
楼湛缩回脚,脸色平淡地离开。
如果事实真是那样,陈子珮当真得多照照镜子,看清自己。
昔日只知道陈子珮嗜好听曲儿看戏,却不知道他在欣赏的,到底是唱戏的戏子,还是唱戏的自己。
***
除夕时云京极是热闹,城头城尾都挂着红灯笼,鞭炮声燃烈了整个云京。除夕夜里的烟火繁盛,五颜六色,冲天而起,仿佛一树繁花最盛之时。
楼家也难得地挂上了灯笼,沈扇仪的亲故都不在云京,已经到到楼府蹭了好几日吃喝了,看到这难得的一幕,不禁惊叹:“阿湛,你是不是发横财了?捡到谁家的银子了?还是受贿哪家了?”
楼湛冷冷看他一眼:“想被赶出去?”
沈扇仪识趣的噤声,回头又拽着楼息和楼挽两个凑到一边嘀嘀咕咕。
除夕夜里,楼府众人喝得酩酊大醉,连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岚姑也笑呵呵地跟着喝了几杯。楼湛看着众人东倒西歪,无奈地请祝七出来挨个扔回房间里,回房看宫中刚递回来的信。
上面的字比起前几日的,显得不再那么潦草,下笔也有力了许多。
不再是酸酸的词句,只一句仿若叹息般的笑语:
阿湛,药真苦啊。好在想起阿湛时,就不苦了。
楼湛反复缓慢地摩挲了几遍,摇头笑了笑,将信收好,放到一个已经收了好几封信的小匣子里。
靠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楼湛揉揉额角,又开始头疼起来。
昨日陈子珮被她一脚踹进水里,这回是真的风寒了。可怜兮兮地派人去请了萧暮,也不知道如何了。
尚在云州时,青枝曾疑惑地说过“原来陈大人还有个双胞胎哥哥”,若是不出意外,大抵就是陈子珮了。而那个在扬州随同陆潜逃窜入云州,让她感觉莫名熟悉的黑衣人,大抵……也是陈子珮。
鬼面,鬼面。
陈子珮竟然是鬼面人之一。
而且看起来等级不低,陈家发展如此迅速,家大业大,想必也是南平王一手促成。除了能够隐隐制衡江家外,还能为他提供许多东西。
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物力。
楼湛越想越是难受,沉沉叹了口气。还有另一个威胁,大长公主。
也不知道左清羽到底知道些什么。
楼湛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直到天光微亮时才浅浅睡去。还没睡多久,又被大清早的炮竹声惊醒。
宿醉醒来的楼府上下都爬起来,沈扇仪拉着楼息和楼挽蹲在门边点炮竹,沈扇仪和楼息的笑声格外大,连楼挽也羞羞涩涩地抿嘴露出个笑来。
楼湛靠在柱子旁看了会儿,心情微微好了点,用了早饭,再慢慢逛到醉云楼时,时间正好。
左清羽已经吩咐过了,楼湛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