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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那么胆小,老是被自己欺负,什么话都不敢说,而且他还那么不要脸,明知道湘湘是他姐姐,还傻不楞登地要喜欢她。湘湘那么傲气,哪里会睬这个傻蛋……
长庚也要去扶胡大爹,生生挨了一记,并没有收手,硬邦邦道:“爷老子,你不能垮!”
胡大爹仍然打开他,咬着牙自己起来。对赵子立高高抱拳,忍着针扎的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似乎为了说服自己,他猛地转身,瞬间挺直了脊梁,对着青山绿水低低嘶吼:“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远处,胡小秋和平秋带着孩子们冲下山,在刚收割地田里站定。再也迈不开步子,远远近近的水稻茬仍带着青色,犹如田里长出了新的希望。胡小秋一巴掌下去,身边的孩子跪了下来,接二连三地,其他的孩子都跪了下来,满面悲怆。
虽然神情青涩,却有掩不住的豪情。从刻骨的仇恨中引发,汹涌澎湃,不可遏止。
胡小秋霍然转身,深深看了晕厥过去地胡大娭毑一眼,把所有鞭炮都搬出来,齐齐堆在门口的洗衣石上。眯缝着眼睛一挂挂点燃,将一口恶气用力憋了回去,在心中默默道:“兄弟们,欢迎回家!”
鞭炮声轰然响起,在山村里久久回响,仿佛惊天地巨雷潜行而来。刹那间,霞光冲破重重阻碍,洒满整个山村,群山无语,用温柔的笑容迎接归来的孩子。
赵子立深深鞠躬。随后。顾清明也弯下腰,薛君山丢开拐杖。任凭斗大的汗珠一颗颗往外冒,身体一阵摇晃,单膝拜下,双手用力抓在地面,在心中咬牙切齿道:
“就冲着这片美丽的土地和淳朴的乡亲,豁出这条贱命,值得!”
小满突然爬起来,在队伍前方疯狂奔跑,一直冲到祠堂,将祠堂虚掩的门一脚踹开,将衣服拖下来擦案头不存在地灰尘。胡大娭毑亲手织的最结实的布,没几下就擦出了破洞,他把衣服一丢,又转头冲出来,将门敞开固定,一脚跨出高高的门槛,正碰上人们迎面而来,再也支撑不住了,在柱子边扑通跪下,泪珠大颗大颗落下来。
人们鱼贯而入,将匾高高放在案头,鞭炮已经放完了,整个山村突然死一般的静寂,而后,堂客们的呜咽声似被压抑多年,轰然而起,由远及近而来,在天空织成带着刀锋光箭的网,无人能逃拖。
薛君山拄着拐杖跨出来,正对上一双泪光闪闪的眼睛,不觉呼吸一窒,朝她遥遥伸出双臂,湘君不进反退,对他慢慢摇头,满脸痛楚,薛君山只觉心中有什么沉沉坠落,用哄孩子般地温柔语气道:“湘君,是我啊,我回来了!”
“我的乖孙啊……”胡大娭毑在两人扶持下跌跌撞撞而来,嚎啕不已,湘君定定看向祠堂内,神情有一丝恍惚,而后似乎做出什么重大决定,茫茫然地笑,扑入薛君山的怀中。
薛君山一口甜腥吞入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什么也说不出来,死死地将她箍在怀中,一步一停将她拉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见小满木然看着这边,向他递个凶狠的眼色过去,小满看得目瞪口呆,心头疼痛难抑,哭都哭不出来,一下下用脑袋撞柱子。
有胡大爹出面指挥,灵堂很快建起来,长庚立刻挑拣出湘水三兄弟地唯一一张合影放在案上,一会,湘平怯生生地抱着父辈三人的合影出现,胡大爹泪如雨下,将镜框接过来,擦了又擦,和湘水兄弟的照片放在一起。
湘平和长庚面面相觑,悄然松了口气,胡大爹一直反对儿孙参军搞政治,这几个根本不准进祠堂,无论谁来说都不管用,没想到事到如今,会有这么惨烈的转机。
有胡小秋主持大局,胡大爹算放了半个心,把事情交代下去,接过胡小秋递上来的烟袋锅子,游魂一般走到旁边的小花园,脑子里空空荡荡,怎么也不敢承认这个事实,一直为他忽视的湘水,总是畏畏缩缩的胆小鬼,竟然也有这么大胆的一次,让他深深震撼,也为之胆颤。
那么多的伢子出去,没有一个回来,这个乱糟糟地世道,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保住胡家剩下地血脉?鬼子已经逼到家门口,他的努力到底有什么意义?
顾清明和赵子立循着烟雾找来,胡大爹眼皮都没抬,吧嗒吧嗒闷头抽烟,顾清明正色道:“大爹爹,节哀顺变!”
他是用长沙话唤地名字,赵子立有些愕然,转而想到他们的关系,在他肩膀拍了一记,对胡大爹抱拳道:“这次打得很惨,我们要回去开会检讨,就不多叨扰了,您节哀顺变,多多保重!”
胡大爹在地上用力敲敲烟袋,冷冷道:“长沙株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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