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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董院长,现在回想起来你们当时审讯郎超雄真有点力不从心。哈哈哈哈。”汪学勤大笑道。
“谁说不是呢?”董院长说:“当年我和呼延庭长为了这个案子头都大了,隔几天就要往湖北大学和省高院跑一趟,让人家评判。说老实话就我们肚子里那一点墨水,真不够郎超雄这些人喝,他们几乎把所有业余时间都用在研究马恩列斯毛的著作上。我们审他有点像叫花子审地主:‘你为什么那么有钱?’所以怎么也说不通。”
汪院长和铁夫大笑起来。
汪院长问:“你这个比喻是从哪儿来的?太形象了。”
董院长正色道:“我开始时也认为郎超雄他们是反革命,经过审讯以及多次和湖大的教授们私下交谈,我才认识到这至多不过是学术之争罢了。地委则批评我太右,柳国夫更是直截了当地指责我不懂政治。如果按照古书记的要求这个案子大概在七六年初就判决了,但我们法院系统特别是汪院长不同意判决,所以我们一直以事实还没查清、证据不足为由往后拖。”
汪院长接过话头说:“法院系统并不是没有人要求判决,这些人都是原来的保守派,而法院系统里的造反派又不同意判决。我不赞成这两种意见,判不判刑不能以观点来决定,而应该以罪证来决定,这是我一贯的观点。”
董院长又说:“我是主审,对这个案子我最清楚。一开始我也倾向于他们有罪,但是通过对这些人的审讯以后,我慢慢地改变了自己原来的看法。所以到后来我不光是同情他们,更是佩服他们。据看守所的干警反映,县中队的值班士兵经常向郎超雄、石庵村、叶一彪这些人请教学习马列著作遇到的问题,你说要命不要命?反革命集团的一二三号头头,竟然都成了当兵的老师,真是千古奇闻。”
铁夫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五年‘评水浒’、‘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和七六年‘天安门事件’时,那些当兵的有事无事经常找郎超雄他们谈天说地,有些兵甚至不值班也往里面跑。为了这事转业了一批兵,哪知道新兵来了不长时间照样去找郎超雄他们。中队的队长、指导员发脾气也没用,你总不能不让当兵的值班吧?”
铁夫笑道:“新鲜!”
汪院长问:“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县公安局早就传开了,中院并不具体办案所以你们不知道。为这事中队长和指导员经常挨训,有一次中队长跟我说:‘董院长,你们要不就把那几个人判了,要不就放了,省得我们老是挨批。我就搞不清楚那几个人有多大本事,把我手下兵搞得神魂颠倒的,好像如今的阶级敌人都变了种,个个都是学习马列的高手。我他妈命苦,就算我不出问题,将来也要毁在这群兵的手上!’”
汪院长和铁夫听了这话大笑不止。汪院长更是笑得岔了气,呛得猛烈地咳漱。
董院长端起茶杯送过去:“汪院长,喝口茶压一压。”接着又从茶几上拿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说:“再一个就是当年他们在辛建家里议论过胡风、丁玲、彭德怀等人的案件,说这些案子都是中国的大冤案等等。他们这些人或者观点相同,或者兴趣相同,经常来往,在辛建家里交流议论,至于说你儿子的那个《訄言》只是一个申诉材料,这些都是柳国夫他们楸住不放的地方,他认为这就是反动言论。”
铁夫说:“胡风在七八年就被四川省公安厅释放了嘛,丁玲七九年也平反了,她的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又再版了,彭德怀和陶铸一起平反了,全国人民都知道,怎么柳国夫还在纠缠这些事?到现在还想揪住不放?我就不相信他柳国夫能一手遮天!现在不是四人帮横行无忌的极左年代了,我看他还能怎么样!”他怒不可遏地骂道。
汪院长喘匀了气说:“老铁你不要发脾气,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高院来电话了,江华院长最近要到湖北来视察,专门了解湖北平反冤假错案的进展情况。七八年底中央转发了最高人民法院党组《关于抓紧复查纠正冤假错案认真落实党的政策的请示报告》,这个报告是以中央文件的形式下发到县团级和基层法院的,可见中央对纠正历史上发生的冤假错案的决心之大。胡耀邦同志有一个讲话,提出了‘两个凡是’和‘两个不管’,他说的这‘两个凡是’和华国锋的‘两个凡是’不同。他说‘凡是不实之词,凡是不正确的结论和处理,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搞的,不管是哪一级组织,什么人定的、批的,都要实事求是的改正过来。’大家知道薄一波等人的‘六十一人叛徒集团案’、彭德怀、陶铸的案子已经平反,贺龙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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