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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叹了口气说,“你不去,我去。走,小海。”姥爷牵着我的手,我不情愿地往后挣。刚出了门口,就看见我小姨夫拎着那大半编织袋酒糟,静静地站在那儿。
“这是我从厂里买的,喂鸡什么的挺好的。”我小姨夫说着把酒糟靠墙根放下,又说:“我先走了大爷。”姥爷笑了起来,一拍他的肩膀,说:“走?往哪儿走?今儿晚上陪我喝两盅!”
我小姨夫在我姥姥家第一次吃过晚饭后,同我小姨重归于好,同我也变回原来亲昵的关系。
也就是这天晚上我终于自己琢磨出了八只青蛙三十二条腿。
我带着找到答案的喜悦兴冲冲地跑进里屋时,我小姨和我小姨夫两个人由紧挨着迅速分开了,我不管不顾地喊着,“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小姨夫马上过来捏了捏我的腮帮子,红着脸说:“知道了你也不能说,听见没有?”
打这以后,我对于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都感到犹豫不决,我想这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吧。
(完)
《酒的故事以及女人》
门的对面是前面一趟房的后身。
抬起头,能看见屋顶上的青瓦在月光下散发着历史的古香古色。
月亮很好,还有徐徐的凉风。
难得在这样炎夏的夜晚还有如此好的天气。
门口石礅上坐着老王,我坐在老王对面的板凳上,老葛在我的右边坐着。
月光下,闪闪发亮的是我们手里的酒瓶子、六只眼睛、三个红酒糟鼻子以及三个忽明忽暗的烟头。
在一百多米外瞎眼老头在咿咿呀呀地拉着怀里的二胡。
老王、老葛、我,是我们所在房子的三个住户,又难得我们都好喝两口。
酒是二锅头。
菜是花生米。谁也不用让谁,喝口酒,捏粒花生米在嘴里嚼。
然后天南海北一顿胡聊。
老王又矮又胖,小眼睛;老葛不高,但很壮;我呢,又瘦又高。
我们共同的特点是红脸、酒糟鼻子。
最近,我的第若干位女朋友提出同我分手了,虽然这已是家常便饭了,但心里却总是耿耿的,不太痛快。
所以,今夜我的酒喝得快了些,低头不语。
老王看出我有心事似的问我,快了吧?
我说什么快了?
老王说,结婚呀!
我说结个屁吧。房子又没有,人长得还丑,最要命的是好喝酒。
老王开始开导我,我这五十多年不也是这么过来了吗?女人——可有可无——没酒可不行。
老葛说,你跟小孩说这些干什么,你这不是教他跟咱们这些老光棍学吗?
老王说,对。别听我的。碰见不错的,还得结婚,穷点咱少花呗,不就有了。
我就跟他们说,找了这么多女朋友,我都烦了。
老王说,小屁孩家,跟我们老头似的,老气横秋的。
我说,不是我装深沉的,你们不知道。
老王老葛冲我举了举酒瓶子。
我喝了一大口酒,火辣辣的二锅头直烧胃部,吃了口花生米。发现他们两个人正静待我给他们讲故事。
于是我就开始讲。
我说,原来我还是个好孩子。在家也有一份工作,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我那女朋友不是跟你们吹,长的还真挺漂亮,不图我别的,就是有份好工作。
我那阵儿象是着魔了似的,一下夜班就往她家跑,上了一宿夜班,累得不行了,可是一和她在一块儿,就不困了。
那感觉好极了。
马上就快要结婚了。可是一场大火把我家房子烧得一干二净。
我说从头再来吧,可哪有钱呢,就把结婚的钱拿出来,又借了不少钱,把房子重新盖起来。
可房子盖起来了,女朋友却跟我吹了。不说我也明白了,就那么回事儿呗,穷!
我就跟我妈说,我出去闯闯吧!外面什么样儿的咱还不知道呢。
我妈就哭了。说去就去吧,好好干,干出个样儿来给她们看看。
可这一晃,已经过了好几年了。这个城市就是这样,有本事的挣大钱,没本事的出大力。这个厂的工作还算不错。可在人家眼里,咱就是个打工的。又处了那么多对象,可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人家。虽然有的不错,可过去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