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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时间久了,竟已习惯他在身旁。
只是……
奚勍将青丝拂过肩后,犹如一道水瀑从白云上流泻。
没有什么,会永远留住的……
迟早有日,玉凡会随师父出山云游,对他来讲,师恩重如山,师父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而两手空空的她,能够抓住些什么?
当屋内只剩下自己时,奚勍仍摊开双手这样看着,犹尊雕像,仿佛在等待时间转化,将自己化成粉末,与空中尘埃消融飞舞在一起。
最后她看向那碗汤羹,虽已转凉,但还是慢慢动手,喝下去。
第二日,奚勍被靳恒传唤到前堂。
“昨儿个出去了?”靳恒用瓷盖缓缓拨弄着水面茶叶,恍似漫不经心地一问。
“是。”奚勍坐在下首,平静回答。
“去做什么了?”他端起茶盏,喝下一口问。
奚勍神色淡然:“不过是随意走走。”
“呵……说得真好。”靳恒发出冷哼,翻眼看她,“雨天里也有这等心思?”
浓郁火药味在彼此之间窜流,奚勍抬眸对视,心绪泰然:“女儿不懂爹爹的意思。”
靳恒将茶盏搁置一旁,面色阴沉,嘴上却笑道:“说来巧了,昨日你出去一趟,今早冯府就派人提出退婚一事。”
“哦,那确实巧了。”奚勍听完,不惊不诧地应了声,随后道,“不过这与女儿出去有关吗?”
“你……”靳恒终于忍不住,怒煞瞪向她,“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这次奚勍疑惑不解了:“爹爹为何如此说?当初婚事是冯二公子提出,如今又是他们提出退婚,既然爹爹心存疑问,为何不去冯府问个明白?”
她见靳恒一阵怔愕,眸光恍然,语调不禁透出几分哀泣:“也是,这等子不光彩事,爹爹也只有来质问娴儿,怪在娴儿身上了。虽说我不喜那冯公子,但明白今后需有个人寄托,这桩婚事也愿听从父母安排了。岂知冯府今日提出退婚,让人意想不到,或许是那二公子对娴儿上次的事心存不满,所以才……”
“啪——”
靳恒一掌猛拍案几,上面茶盏随之震动,几欲应声落地。
“哼,好个二公子……”
他咬牙念道,接着稍抬眼皮,见奚勍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而那双眼似乎因窗外光线强烈,正微微眯起。
靳恒心下略一思索,总觉事有蹊跷,但想起她那番言语,却不愿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刚刚……
——虽说我不喜那冯公子。
终于听她讲出心里话了。
双眉不易察觉地舒展,靳恒重新端坐位中,假意咳了咳:“怎么近来有段日子,不见玉凡这孩子了?”
奚勍没料到他突转话题,诧惊之下,却觉其中语意深长。
“师父向他传授新的剑法,正在山上专心修炼。”
“嗯……”靳恒点头,深深看她一眼,“说起来,自少时陪你在身边,最了解你的人,还属玉凡了啊。”
奚勍缄默不语,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
靳恒不由心中一紧,说到此,他本打算做出最后让步,岂料她竟还是这般面无表情。难道说……他猜想错了吗?他本以为女儿自小便是喜欢玉凡,但碍于对方身份,是他不愿将爱女托付给一个江湖中人。
可如今看来……难道他的女儿,真是个无情无爱之人吗?!
“爹爹是否还有其他事?”奚勍抬头问。
靳恒敛眉,肃容遮掩内心愁急,最后深深叹气:“唉,罢了……”
“你的事,今后我再也不管……”
很是疲惫的,抚过鬓边霜白,座上的他逸出这句。
奚勍目一怔,身体轻颤,却也只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起身。
她背对靳恒前行,一股悲悒渐渐充盈全身,在心底低鸣——
对,不要管我。
因为我,不是你们的沐娴。
而一只手紧紧攥住襟前某物,仿佛攥住自己唯一寄托。
勍儿……
这个世界如此呼唤过她的人,只有你呀——
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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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玖容回府时已近天黑,就见严钰着一件紫白相间的丝锦华服,正坐在前厅的梨花红椅上。
“严公子这是怎么了?”
兰玖容款步而进,雅笑如风,周身被橘色烛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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