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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裙幅覆盖下来,样子显得慵懒而随意,一绺柔软乌丝轻托手中,犹如上好的黑绢在熠然闪烁。
“我不过是去警告几句,至于他人,可是完好无损的。”她轻浅喘息,眼波随手上动作流转,仿若画中仙子在对镜梳妆。
聂玉凡便静静望着这幅画,只觉画中人似近似远,纵使伸手也难以触及到。
奚勍侧眸看去,见他愣怔,忽地冷幽一笑,周身像有冰晶雪花坠撒:“玉凡,你来此,是在担心吗……担心我,会不会杀了冯衍?”
怕她忿气之下,一剑了结对方的性命,反正她已手染鲜血,多杀一个又何妨?
“不。”
一字音吐出,好似罡风声起,铿然有力,但那双褐色眼眸却柔暖无比,即使所照的是千年冰雪,也几乎要为之融化了。
“与他无关……我担心的是你。”
情不自禁说出口时,聂玉凡只感心脏猛然剧缩,血液热胀,好像一股情感在拼力地隐藏压抑。但同时他也知道,这句话对眼前人来讲,仅仅代表师兄对师妹的极至关切,怕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怕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由始至终,他所说所做的,只如同兄长在关爱妹妹一般。
明明说出了啊。
可为什么,胸口闷胀得快要止住呼吸了,有什么情绪被搁置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是自己不想察觉,还是害怕察觉到呢?
放弃思考,聂玉凡喃念自语:“若你真杀了冯衍,这份罪行,我会替你承担……”
十分清楚。
他与她,云泥之别。
所以无论错事坏事,无论风雨,他都心甘情愿为她遮挡。
奚勍愣住,就这么瞪大眼看着他,忽觉一瞬,那褐眸里涌动的温柔光绪,闪烁、耀目……一时竟令她不敢直视。
奚勍别过头,放下玉梳,低不可闻地道出一声:“胡思乱想什么……傻瓜。”
双方无言之际,房门突然被人轻轻叩响。
迅即,奚勍与聂玉凡的目光交织成一线,他转身瞬隐在花木屏风后,而奚勍好整以暇道:“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无爱
莹怜推开门,手端一道小盘,朝奚勍微微躬身:“小姐,老爷见您刚刚回府,特意命人做了一碗暖羹。”
说着,将暖羹端到几上,腾升的热气令莹怜一时看不清她的表情。
“知道了……”奚勍看过后,没原因的抚了几下鬓发。
随之莹怜见她手势,便执盘缓缓退出屋去。
室内一片寂静。
几上的暖羹,热气腾腾,仿似能御冬寒的熏香暖炉,一点点陶暖着犹如冷玉幻化的人儿。
“不喝吗?”
良久,屏风后传来聂玉凡温煦的声音。
奚勍淡扫一眼暖羹,不语。她本以为靳恒得知自己出府,又会大发雷霆。
“小娴,其实靳大人一直都很关心你。”
她看向从屏风后走出的俊逸身影,突然轻描淡写地转过话题:“五日后,陪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聂玉凡走近问。
奚勍指尖轻轻叩响桌面,最后话音垂落:“兰府。”
聂玉凡前后略一想,顿悟道:“兰府,难不成是……”
奚勍点头,知他已经猜出:“不错,去见那位兰家家主,兰玖容。”
聂玉凡心头一惊,不自觉地压低眉峰:“你与他,何时见过面了?”
一股道不明的语气,令两人对视,又莫名移开。
“就在今日……”奚勍开口答道,随后细想,或许,该从明城那时算起。
见聂玉凡低头沉绪,她补充道:“放心好了,他不知我另一身份。”——即是夜殇门门主。
聂玉凡并没询问他们之间是如何相识的,只是奇怪道:“去兰府,所为何事?”
奚勍双目却略呈怔滞地望向前方,眼前依稀浮现那张含笑脸容。
——五日……那可真令玖容期待万分哪。
“不知。不过……”奚勍弯起唇角,暖羹热气飘进眼里,愈显迷蒙,“既然是他邀请,我倒也好奇……”
想到自己届时会跟去,聂玉凡心里稍是踏实:“总之,凡事不可掉以轻心。”
奚勍望着他,嘴边挂一丝浅笑,不含冰凉,也不含丝毫戒备的笑。
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是真心宠溺、包容着她,是无论何事都会提前为她着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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