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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卿家”他气若游丝,“替朕拟旨”
王素颤颤巍巍地走到不远处的书桌前。
“太子即位新君,两府大臣共同辅助其料理国政要新君牢记,对内勤政爱民,励精图治,改革沉疴,消除党争;对外与辽国、大理、高丽和回鹘永结盟好,对党项恩威并施,重视边防贸易,盛世不兴兵朕若亡于痘症,请新君着各级医馆研制对策并定期编撰成册广发全国,莫让百姓再因此受苦”
一席话听得大家悲不自胜。闵淑仪声泪俱下,跪地上前抓住赵祯的手,滴滴眼泪落到他的手背上,“天不老,情难绝官家曾经允诺过臣妾,要陪臣妾到天荒地老,君无戏言啊”
赵祯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很想伸出手抚摸她的脸,但手刚刚接近她的脸庞却又缩了回来。他太了解她了,亦没听说过她得过痘症,此次前来伺候他,必定是冒险为之,因此此刻他纵使心中不舍,也不能再增加她的危险了。
国事完毕便轮到后妃和儿女。
“传我旨意,赐荆王曦金锏,为新君谏言不受国法约束封五皇子昭为淮阳郡王,如果他长大后体质虚弱,许他特权,不必入宫封六皇子晖为永宁郡王,曹娘子要用心抚养
“玉安公主赵晚晋封齐国公主,赐婚高子泫,配朕的辇车陪嫁,可随时进出宫门璎珞乖巧却任性,闵娘子要好好管教”
说完,他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再次陷入了昏迷。闵淑仪、曹妃一片哭喊。程院使上前问诊后,转头对闵、曹二人道:“痘疮激发了隐疾,微臣要为官家针灸,烦请两位娘子先行退下服用些防病的汤药。”
医官大于天。闵淑仪、曹妃和阎文应连忙退了出来,让几位医官和医侍进屋去。王素收好圣旨跟出来,匆忙问道:“两位娘子,适才官家为玉安公主赐婚,可是说的高大人的二公子,殿前副指挥使高子泫吗?”
天气一天天寒冷,宫里急需石炭、衣帛,而宫门又严限进出,苗、梅二妃每日光处理数不尽的请碟便忙得不可开交。玉安自从上次感染了风寒,身体一直未完全康复,一直在霁月阁休养。圣旨到的时候,算起来赵祯已经病倒七天了。
由于圣旨暗藏不利好的消息,梅妃即刻传召祈钧回京,而祈鉴则更是紧锣密鼓地开始做赵祯身后的筹划。但对那些前来交络、奉承的大臣们,他一概闭门谢绝了,这是他基本的警觉。历朝历代许多储君皆因乖张行事而惹来祸患,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巴结他的人多了,许多小话消息也自然传来。听说赵祯曾经给高珏和玉安下过密旨用于日后对他的约束,他原本忧虑而感恩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圣旨到霁月阁时已近中午。传旨的是小林子,他的神情虽因官家的疾病而略显沉重,但眼底却带着一丝喜悦。
“恭喜公主,与高大人有情人终于将成眷属了!”
玉安接过圣旨,疑惑地问道:“官家病重,何故此时仓促完婚?”
小林子道:“官家清醒之际念及公主时泪流满面,却因疾病传染不能相见,程院使、王员外郎和二位娘子提议为官家冲喜,官家同意了,这才下的旨。”
关于朝堂的消息玉安也略有耳闻,逐项事务都和官家先前和她说的没有出入,想来官家已病入膏肓。
小林子又道:“公主莫要伤悲。小的猜想官家这么安排虽明着是冲喜,实际上却是有深意的。想必是担心自己万一有不测,公主又会吃苦啊!”
小林子尚且分析透彻,玉安又何尝不能领会赵祯的苦心。闷闷地回屋后,她打开红木匣,取出赵祯送给她的那一枚亮晶晶的黑棋,赵祯曾经说过的话一声声皆在耳边回响。
“有些棋子,比起放在棋盘上,我更愿意将它捧在手心。”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那个权倾天下却挣不脱自己内心的枷锁的人,如今躺在福宁殿的镏金卧榻承担着极大的痛苦,在生死边缘挣扎徘徊,她却帮不上一点忙,她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地去享受幸福?想到这里,玉安只觉心中虚空,扑倒在地上,泪水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婚礼三天后便要举行,仓促却无奈。后宫门禁森严,外臣不得入内,加之北风萧瑟且官家生死未卜,一切都使这场婚礼显得格外凄凉。即使是宫外进来的催妆物品,公主下嫁常制赐予驸马的玉腰带、靴子、尘笏、马鞍、红罗、银器等,还有宫外送来催妆的冠帔花粉、画彩钱果、金银珠翠,铺房的百子帐、百子被等,也没有大队仪仗,只有七八个小太监抬到庆云殿里。
三天的时间很短,对玉安而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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