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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武说:“喂,和你打听个人,行吗?”
老太太说:“咋不行呢。就凭你捎了我一道,我也得为你做点儿啥,要不也对不起你。”
传武刚要开口,前面黑影里,传来镇三江的一声吆喝道:“哎,上来的是二掌柜吗?”
鲜儿笑着答应说:“当家的,你鼻子可真尖哪,在山顶上就闻见酒味了吗?”
镇三江带几个人从黑影里出来。
镇三江笑着说:“呵呵,你不老嫌乎我是个酒人儿吗?酒人儿就得生个酒鼻子。我说,官军的事儿探明白了?”
鲜儿说:“你多余问。这还用说吗——人家二番又来了,都开到葫芦屯了,离咱这不足五十里地。”
老四说:“二掌柜还抓了个条子呢。”
镇三江凑近传武,打量一番说:“哼,方面大脸,浓眉大眼,还像是个当官儿的呢。”
鲜儿问道:“当家的,咱是先审问他呢,还是先喝一壶?”
镇三江笑了说:“当然是先喝上一壶了!大冷的天,咋也得叫俺二掌柜的喝点老酒,暖暖身子呀!”
土匪们大酒大肉,吆五喝六地闹腾着。
鲜儿来给随他下山的土匪敬酒,说:“各位弟兄,辛苦。”
土匪们说:“二掌柜的辛苦。”
老四说:“二掌柜的,你今天那么一捯饬,还真像个老太太,那小子愣没看出来,还叫你奶奶呢!”
一土匪说:“二掌柜的,你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他是条子派来拉线(侦查)的”
牢里非常昏暗。传武仍被五花大绑,蜷在一堆草上。
鲜儿进来问他说:“哎,你刚才要和我打听个人儿,打听谁呀?”
传武说:“我要打听的是个女人,她老家是山东的。”
鲜儿说:“她姓啥叫啥?”
传武说:“她姓谭,小名叫鲜儿。”
鲜儿吃了一惊,喊道:“拿明子来!”
一土匪举着松树明子进来,递给鲜儿。
鲜儿举着明子凑到传武跟前,一把摘下他的狗皮帽子,大惊得不由后退几步,“你是人,是鬼?”
传武借着火光,也看出了鲜儿——果真是她,他日思夜想的她啊!
传武说:“你把左手抬起来。”
鲜儿抬起左手,手腕子上露出一只银手镯,正是传武当年送给鲜儿的信物,传武眼泪涌出说:“姐姐,我是传武啊!”
鲜儿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说:“你不是死在了水场子了吗?”
传武忙摇头。
鲜儿把火把插到墙上,又对那个土匪说:“去,弄个火盆来。”
那个土匪应声退去。
鲜儿给传武松开绳索说:“那年,我顺着松花江边找你,有人告诉我,说你死了”
传武说:“我被一个打鱼的救了,后来就去当了兵”
鲜儿眼中含泪说:“该杀的老天爷,真能捉弄人。”
传武说:“姐姐,你怎么到了这二龙山?”
鲜儿露出一丝苦笑说:“说了你也未必相信——埋了你的衣物,那也算给你立了个坟。自个儿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就走啊,走啊。只想找个地方挣口饭吃。也是命里该着,又遇见了那个红头巾,在她那儿碰上了我们大掌柜的,就是镇三江。后来就跟他上了二龙山。唉!今儿个怎么就碰见了你呀!”
土匪送来火盆。鲜儿擦一下眼泪,背对土匪说:“再弄点儿酒菜来。”
土匪又应声退去。
鲜儿说:“那天有点事去哈尔滨,进咱家的菜馆了。”传武说:“见到家里人了?”
鲜儿说:“都见到了,怕家里人知道我上山为了匪,也没敢多说什么就走了。对了,还看见秀儿了。你们过得还好?”
传武说:“也说不上好,将就吧。”
鲜儿说:“孩子多大啦?”
传武说:“哪有孩子呀!”
鲜儿说:“为什么哇?”
传武伤心地叹一声说:“咳,姐姐啊,怎么跟你说呢?整天在枪子儿底下钻,心都木了。”
鲜儿掩泣。
传武说:“姐姐,你怎么了?”
鲜儿说:“多少年没人这样叫我姐姐了。”
传武说:“姐姐,咱们逃走吧!”
鲜儿带着泪花笑了说:“逃哪儿去?我在这儿过得挺好的,没有人嫌弃,没有人欺压,世上哪还有这样自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