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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纪检干部有点诧异地看了看这个镇静自若的女人。他抄过的家不算多,也不算少,但这么冷静的主妇还是头一次见到。
左君年家面积适中,按规定他的住房标准是160平,四室两厅,对一般老百姓而言这套公寓该算中上阶层了,但在他们见识过的副厅级干部中,这里的陈设也好,装潢也好,都平淡无奇,甚至可以说得上简单朴素。
刘幼捷和左君年倒不是没钱装修房子,而是左君年十分讨厌恶俗的房间装潢——一年到头出差住宾馆住得都要做噩梦了,回到家还一睁眼就是标准间,那还是人过的日子吗?刘幼捷出身军旅,一切以简约为美,两人对装修的意见完全吻合,刷了墙漆,箍了一圈吊顶,买了两套普通家具,惟一比较奢侈的东西是左君年从美国留学回来时,买的免税42寸纯平彩电。
刘幼捷在客厅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家被翻个底儿朝天。抽屉、床头柜、席梦思、甚至枕头都被翻开抖落,所有的隐私都被抖落开来检查,甚至左昀的房间也被搜了个遍,一个干部从左昀的抽屉里找出厚厚的一摞笔记本,翻了几页,倒来劲了,津津有味地坐下看了起来。
刘幼捷冷冷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看了看表,徐徐道:“5分钟,花这么长时间还没甄别出来那只是我女儿的中学日记吗?”
那干部也不生气,还笑了笑:“呵呵。你女儿文笔不错呀。”
刘幼捷道:“我们家老左的文笔也很好,他的东西都在书房里呢,请随便翻吧。”
存折和金银首饰都被从床头柜里找了出来,几件金饰式样陈旧,色泽灰暗,还是刘幼捷结婚时的陪嫁和父母的遗物,一个硕大的银锁,是左昀满月祖父送的礼物,最值钱的是左君年去香港出差时捎带给妻子的白金项链,底下坠着一颗不足5分的小钻,香港的首饰免税,比大陆这边便宜近一半,只花了一万多元,她戴了几天,舍不得了,又收拾起来,准备给左昀以后做嫁妆。
看到存折,几个正在翻弄东西的人都走了过来,探头去看。
刘幼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他们家一共四个存折,左君年的工资卡,她自己的工资卡,一张专门付水电电话费的卡,还有一张外汇存折。
看到其他三张存折时搜查者的脸上都有些失望,外汇的存折倒稍为调动了一些兴趣。
“你们家外汇不少呀?”其中一个问。
刘幼捷淡淡道:“我们家的钱都在老左去年出国时换了外汇。”
“换这么多外汇做什么?”那人立即追问。
“想供女儿出国。”刘幼捷道:“可惜她不争气。”说到不争气三字,她平静的口气里才有了一点点黯然。
存折上是两万美元,本来是两万四千美元,这次左君年出去,取出来四千,存折上只剩两万。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刘幼捷当即沙发上跳了起来,扑到门边,一把绰住门,把左昀挡在门外。
“小昀,”不等女儿开口说话,她威严而克制地吩咐:“你先下楼去玩一会儿,妈妈这里有事。”
“妈!”左昀吃惊又伤心地叫道:“楼下围了好多人,都在说我们家被抄了我刚在单位,也听人说爸爸被抓起来了,到底是怎么了?”她探进头来,立即看到七零八落的客厅和自己的那一大摞日记。
“他们在搜什么呀!”她叫了起来:“我们家有什么可以搜的?”
楼梯的拐角处立即探出几个看热闹的脑袋,刘幼捷赶紧把女儿拉进家来。
搜查从下午5点开始,直到晚上7点才结束。那张外汇存折和那条白金项链以及一些会议上发的18K金纪念品,还有一些名烟名酒甚至几盒人参之类的补品都被列在带走的清单里。
刘幼捷仔细地把清单看了一遍:白金钻石项链1条,外汇存折1张(美元两万),存折1张(人民币5万),金(镀)纪念塔1座,金戒指5只,金项链2条,玉佩1只,玉手镯2副,玉佛像1只,金箔画3张,金(砂金)生肖马1只,中华香烟6条,五粮液12瓶,人参3盒。
“乍一看,还真挺像个有油水的贪官呐。”刘幼捷一边在登记单子上签字,一边自嘲地说。
左昀瞪着那堆金银器皿里的玉戒指和玉手镯:“玉佩是我的同学送给我的!手镯是我旅游时买的,30块钱一副,你们也要没收?”
过了几秒,才有人回答她:“这不是没收,而是在案情明朗之前对一些财物的封存,如果查明了这些都是合法财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