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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一个女声,很陌生。
“喂,陈峻!”华朝达没回过神,脱口而出。
“不是的,我不是……”,那边的女人明显顿了顿,“我是值班医生……”
“陈峻怎么了?”华朝达一下子捏紧了手机,“值班医生”几个字证实了他的预期,让他脚下步伐一悬,差点踩空。
“你是他的朋友吗?先别着急,他受伤了……”,电话那头声音很冷静,“已经没有特别大的危险了。昨天送到医院来的时候情况比较紧急,他的手机里只有一个快捷通话键,就是你的电话,所以昨晚上医院就联系过你……”
“他怎么了?”华朝达一时掏不出登机牌,索性从队伍里站出来,让后面的人先登机。
“我不知道具体怎么了,你是他朋友吧?”医生声音很年轻,仍然保有着对患者的同情,“听他同事说是被游行的人群打伤的,好像中间有个老太太掏了棍子之类的东西打了他的头……”
“你说什么?!”华朝达几乎疯掉,心提到嗓子眼。
“你先别着急,人已经基本脱离危险了。”
“医生,我马上过来,我马上就来,几个小时,请您一定……”,华朝达虽然还没有完全了解事态经过,但那一瞬间已然有些哽咽,“请您一定好好治疗他,让他去最好的病房,请最好的陪护,用最好的药,钱都不是问题,我马上就过来。”
“没这么夸张。”医生安慰道,“你放心吧,他单位也交代了一样的话,城里就我们一家三甲,医疗条件是不用担心的。”
“好,谢谢,谢谢。”华朝达控制了一下情绪,重复,“我马上就到,马上。”
这三个小时的飞行里,华朝达一直咬着牙,直到咬合的感觉使得他脸两侧的肌肉发疼。他一次又一次站起来,想去洗手间抽烟,却没有付诸实践。
下飞机的那一刻,华朝达长出了一口气,腮边生疼。
华朝达专门要了医院值班室的号码,顺利找到了医院。病房外有几个陈峻的同事,正在走廊里说话。
顾不上和他们打招呼,华朝达立马红着眼睛冲进病房,被换输液瓶的小护士白了一眼,“小声点。”
视线慢慢清晰起来,陈峻躺在病床上输液。他合着眼睛,整个头部被白纱缠起来,看不见脸的轮廓。从左边的额头到左眼再到颧骨都青肿着,有些不太严重的没有包扎起来的创口还挂了点血丝,若不是华朝达和陈峻太过熟悉,几乎辨不出往日的形貌。华朝达看了一眼就感到了真切的疼痛,这种痛觉与以往经历过的都不一样,让他体会到粗暴撕扯的痛感,几乎让他的心绞到一起。
“陈峻……”,华朝达忘了给护士解释自己是谁,他走到陈峻面前,想去捉他的手。
“病人休息呢。”小护士转过身,因为劳累而略显不耐烦,示意他出去。
“对不起,抱歉。”华朝达道歉。这是个双人病房,除了陈峻之外还有一位卧床休息的病人,不过也足以看出陈峻的单位是打了招呼送到条件最好的地方。
病床上的陈峻醒过来,左眼充血,没法完全睁开。他见到华朝达,本能地咧开笑,试了试发声,却没有说话。
“我在呢,我一直在,在外面。”华朝达心里一酸,他轻轻碰了陈峻的手,指了指病房外,退了出去。
“你是他家属吗?过来签个字。”护士带上门,抬眼问。
“嗯……不是,抱歉。”华朝达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回答,整个人愣怔了一下,心里蓦地疼起来。所幸护士也没当真问。
一个医生迎面走过来,和护士交流了几句,支开了护士,跟华朝达说起话来。
“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昨天送来的时候流血比较多,脑震荡,现在没什么危险了。”医生皱了皱眉,听得出她是给华朝达打电话的那位,“就是……可能……”
“是会留疤吗?”华朝达问。
“那是小事儿,不会很明显。”医生顿了顿,“估计以后听力会受影响,不过我们会尽力的。”
“多谢。”华朝达握着医生的手。因为过度紧张,在上飞机前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心里已经充斥着太多悲观的假设。在华朝达的想法里,只要人平安,只要排除了最坏的预期,其他都好说。容貌美丑,肢体健全与否,都不会让他动摇。他放下心来,旋即又愤怒起来,“怎么回事?”
“具体我不太清楚,得问他们。”医生指了指走廊里的人,“问他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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