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页)
华朝达不知道陈峻是想划清界限,还是在克制感情。他想要回复,却被孟盛挂了电话。
华朝达一阵鼻酸,却又被高温和睡意掩盖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孟盛想打个电话让华朝达帮他去一趟学院取材料,才从华朝达略不自然的表达中知道他“身体有点不适”。
“可怜虫。”孟盛感叹,“你一个人要不要紧啊?妈的,圣诞节这个时点,就没什么熟人还在学校啊。”
“没事没事。”华朝达咽喉肿得跟桃核似的,浑身酸痛得提不起力气,声音沙哑得说不出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喂……”,孟盛空喊几声,发现华朝达已经挂机,只好干笑一声给身边的人解释,“混小子,往常都不挂我电话的,烧糊涂了。”
陈峻听见,心里一咯噔,脸上却淡淡的没做声色。
平心而论,一次重感冒和发烧,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疾病,也尚在华朝达可以自理的范畴内。但数日以来困顿在家,无人关心,因为大雪甚至无法出门购买食物的孤立无援,确实让华朝达感觉到了一个人生活的艰难。就连当初信誓旦旦说要“请你吃饭”的魏肖汀也见色忘义,再也没有和华朝达联系。华朝达一个人病怏怏了近一周,直到12月将尽,实在是再也忍受不了每天订一次披萨过活的日子,打算出门走走,便穿上厚重衣服,选了最近的路,一个人走到超市去买些热食,再去图书馆消磨半天。
图书馆的大功率暖气十分舒服,让华朝达堵塞了一周的呼吸道都暂时打开了。他在无人占用的小复习时里睡了一觉,直到傍晚才重新披上厚衣服,慢悠悠地挪回家。
公寓楼道里的电梯门打开,华朝达低着头翻找钥匙。才一抬头,便见到一个人扶着行李箱,手上拽着外套,脸上关切又有些不好意思,正站在自己家门口。
陈峻回来了。
(二十二、二十三)后来华朝达曾经无数次扪心自问,为什么想到的是“陈峻回来了”。这个“回来”,有太多的假设,太多的预期,太多的心理暗示。
然而只在那一刹那,华朝达完全顾不上尴尬。他心里只有惊讶和喜悦。
“是你?”
“嗯。”陈峻有点手足无措,不安地摸了摸鼻子,“是我。”
“你一个人?”
“嗯……”,陈峻想着措辞,“你……那个同学还住我那儿,我就先到你这儿了。”
华朝达见他身上并无风雪痕迹,想来在楼道里已经等了很久,心下歉疚,“吃饭了吗?怎么不打我电话?”
“手机没电了。”陈峻苦笑一下,“还没吃,你吃了么?”
“还没……”华朝达本已不打算吃饭,掏出钥匙开门,“把东西放下,多加件衣服,我们出去吃。”
“好。”陈峻心里有些高兴,他想毕竟两人的关系并没有他设想的那么尴尬。
点完菜后,华朝达和陈峻两人在“上海小馆”里相对沉默。华朝达头发上的雪粒融化,顺着额头留下来,此刻倒更像是应景的汗。
“给你添麻烦了。”陈峻淡淡说,“我想过回去的,你那个同学和他女朋友都在,我不太好打扰。孟盛说让我住他的屋子。”
“嗯……嗯?!”华朝达迅速掩盖失态,“这样……”
“不方面么?”
“没……方便的。”
“不方便的话,我就找一下别的朋友。”陈峻抬头,目光直视着华朝达。
“哪儿的话。”华朝达心想是因为自己的朋友给别人增添了麻烦,还能不让别人住么。“晚上帮你收拾出来,我在他房间里堆了点东西。”
“有劳了。”
整顿饭华朝达都吃得不太安心。他心里的小兽一点点地抓挠着他,又痒又痛,百爪挠心。饭店的老板娘仍然和陈峻颇为熟络,送上暖胃的杏仁露,又在一旁笑盈盈招呼。
华朝达想,也许陈峻天生有这种和人熟络的能力。他问不出“你为什么提前回来”这个问题,他怕得到自己心里那个答案。
结账时华朝达坚持要请陈峻,他绕出落座的小小隔间,突然发现前台正结账的姑娘很是眼熟,想了一会儿,才发现是“非诚勿扰”之前那个试图来拉华朝达录像的女孩。只是昔日她穿着利落单薄的衣裙,今天换上了牛仔裤和雪地靴,在层层衣服包裹之下,仍然有着青春鲜艳的轻盈。
华朝达想起这个女孩子依稀是喜欢陈峻的。
回过身,看陈峻的五官在柔柔灯光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