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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娴连忙移开身子,将插着红梅的瓷瓶呈现在他面前:“殿下请看。”
李容褀顿了顿,眸子里却忽然集聚了怨怼之意,“腾”的在床榻前站起,指着宋娴道:“你好大的胆子!”
宋娴则连忙欠身道:“殿下先莫急着发怒,且听奴婢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李容褀仍在愤怒之中,却并没有如上次那般不由分说的抢夺瓷瓶。
宋娴便趁着这个空当道:“奴婢见这宝瓶雪玉通透,是高洁美丽之物,又为殿下所珍爱,却偏偏在阴暗的角落里蒙尘,实在觉得可惜,这才寻了梅枝来。”
她说着抬眼偷觑李容褀,见他仍双眉紧蹙,但并没有打断她,于是接着道:“这红梅生于清寒之冬,又以洁净无暇的雪花灌溉,且性高洁,傲然挺立于寒风之中也不自弃,是最能与这瓷瓶相配的。”
说话间,李容褀又朝她跟前踱近了数步,却仍携着怨毒的眸光。
宋娴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他的双脚上,才发现他方才起得急,竟连鞋袜也不曾穿上。
李容褀却似对那冰冷的地板未有所觉,只径直的来到了窗台前。
红梅的幽香不时袭来,染上李容褀的衣袖。
他如今着一身白衫,衬在这香气中,竟让人错觉有几分似那雪中寒梅。
宋娴怕他一意孤行,仍要将白瓷瓶拿走,便轻握他的袖角,放柔了声音对他道:“我见殿下对这宝瓶百般珍爱,便知是对殿下重要之物,既如此何不将这瓷瓶摆在此处,殿下一睁眼就可以看到。”
说着,她又进一步隔着衣袖抬起李容褀的一只手臂,引他触碰红梅花瓣。
“殿下看,这宝瓶摆在窗台上,是不是像活过来了一样。万物皆有灵,这个宝瓶也是一样,它在这里也可以日日看着殿下,就像关心殿下的人一样,守护着殿下。”宋娴说罢,抬头看向李容褀。
她的心下实则很是紧张,坦白而言,她并没有把握李容褀会如何反应。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李容褀非但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当真以指尖轻触上花瓣。
只是稍稍的一触,他便似受了惊一般缩了回来。
那一刻,或许被她蛊惑,他竟真的感觉到生命的存在,已分不清是这红梅的,还是这白瓷瓶的。
关于母妃,他的记忆里并没有一个完整的影像,也只是在父亲和其他人的偶尔提起中得知她是怎样一个温柔娴淑而又倾国倾城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本该将全部的关爱都倾注在他的身上,却莫名的早逝,甚至连她的旧物都被那个女人迫不及待的销毁,只留下这么一个白瓷瓶,承载着他对母亲的全部想象、怀念以及追忆。
叫他如何能够不怨恨?
于是他将这个白瓷瓶藏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触碰,连同那份怨恨深埋在心底,直到今日……
今日这个大胆的丫头竟然敢一再触碰他的禁忌,还大言不惭的说着这些荒谬之言。
可他竟觉得有几分可信。
他从来只是将这唯一的遗物当做提醒自己复仇的印记,却从来不曾如今日这般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爱和不舍,原来也随着这个瓷瓶留了下来。
面对沉默许久的李容褀,宋娴心下愈加忐忑,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又或者这一次又弄巧成拙,他是在酝酿对她的惩罚?
宋娴正紧张的不敢看他的眼眸时,却忽然听见他轻声低喃:“真是愚蠢的女人。”
她于是惊诧的抬头,却发现他原本充满怨毒的眼眸里竟浮现出笑意。
☆、欺负
看到他这个眼神,宋娴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顾不上李容褀还在出神,她连忙疾步行至一旁,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干净的外袍搭在手臂上,又自床榻变提了李容褀的靴子过来。
这伺候人的事她以前是从来不曾做过的,可是真到了这不得不做的情形下,她做来倒也还算顺手,若无人刁难,不至于笨手笨脚总是出错。
有了这些日子的经验,宋娴十分顺溜的携着外袍立在李容褀身后,展开来抖了抖,而后踮起脚尖将那外袍披上了李容褀的肩头。
觉到肩上一重,李容褀立刻侧过头来,眸光朝向正忙着为他理顺衣袍的宋娴。
宋娴亦感觉到他的目光,头也不抬的道:“殿下莫要着了凉。”
整理完外袍,宋娴又提了靴子置于他脚边,而后朝他伸出手道:“殿下把靴子穿上吧,地上凉得紧,小心浸了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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