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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还是更偏向于李容锦多一些。
这倒也是,李容褀自小身子孱弱,常为疾病纠缠,王爷自然不得不多加思量,只恐他难当大任。
宋娴正唏嘘之际,敏心又接着说道:“可叹二殿下出生便与吾等凡俗之人不同,灵秀模样得尽了王爷的宠爱,且天资聪颖,性子又要强,便是不能去太学里上学,就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这些年来的文章才学,竟一点儿也不输大殿下,偏生就拖累在这身子上。因而殿下越是要强,就越是不甘,越是不甘,就越是逼自己,这样下去,竟不知要成个什么样子……”
敏心说到这里已不忍再继续,宋娴也陷入沉默。
她原以为李容褀是个被众人宠坏了的纨绔少爷,却不想他竟自小长在这般压抑凶险之境。
素来嫡庶之争在名门望族之中都是暗潮汹涌,这个从她那一嫡一庶两个兄长的身上也能看出些端倪,宋府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王府之中。
虽不知她未来的婆婆是个怎样的人,但凭其能从侍妾扶正为王妃,足见有些有段,这样的情况下,李容褀若是不狠,只怕在王府中难有立足之地,倒无怪乎他会养成那样刁钻的性子。
听了这样一段故事,宋娴久久不能平静,直到敏心离开之后,她仍在心中咀嚼反复,竟越想越有些愧疚。
她想起昨日书房之事,因为饮了莲心汤,她一时愤恨便以怜子之心的典故来讽刺他,原本她是没有恶意的,可偏生李容褀有这样的一段经历,如今想来,她当时的那些话定是字字句句戳到了他心里的伤处。
“我哪里知道堂堂王府公子会有这样的身世,以前也没听人说过,不过这李容褀还真是有些可怜。”傍晚得了闲,宋娴独自在庭院里游荡,还想着今日敏心说的那些话,于是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她一边同情着李容褀,一边又似忽然想起什么,对自己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大殿下才是我未来的夫婿,我何以要为与他争夺王位的李容褀不平?”
话虽是这么说,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寻思着,如何为那日书房里自己所说的话做些补偿。
正是不知何解之际,忽有一阵暗香随风而至,萦绕在呼吸间,竟是无比的沁人心脾。
宋娴便被这一阵香气自愁思里拔脱出来。
她分辨出来,这正是寒客之香,于是举目往周遭寻去。
经由她一番搜寻,竟果然在庭院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树红梅。
凝视着那傲然于寒风中的娇嫩花朵,宋娴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心里叹道:还以为院子里尽是翠竹,如今发现这万绿丛中一点红,倒是别有意趣,加之如今已是东尽春至,这一树红梅却承了一冬的寒意,却还绽放如斯,其风骨着实可敬。
欣赏红梅之际,宋娴却忽然计上心头,顿时展露笑颜,眼睛晶亮的兀自叹道:“有了!”
于是次日去李容褀屋里伺候之前,宋娴便提前到园子里,将那开花的梅枝折下一支来。
她携着那花枝来到李容褀屋中时,李容褀尚在帐内午歇。
她便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在暗柜里寻到白瓷花瓶,又擦洗了一遍后接了些水,把梅枝插上。
娇艳的红梅陪衬着雪白无暇的宝瓶,当真是一副好景象。
将插着梅枝的花瓶在李容褀床榻附近的窗台上放好之后,宋娴便退开来欣赏了一番,不禁为自己的好眼光感到自豪。
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窗台上,并不曾觉到床榻周围的帘帐略动了动。
李容褀素来睡眠极浅,便是睡着了,有一点儿动静也会惊醒。
眼下宋娴在他屋内走动了好一阵子,他自然也就醒了过来。
李容褀猛然睁开眼睛,顺手握紧了枕下藏着的匕首,正要起身之际却隔着帐帘瞧见那个立在窗前的身影。
他却反而缓和下来,将匕首重新退回到枕下,闲散的坐起身,抬手撩开帘幕。
“是何气息?”闻得一个扔携着慵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宋娴连忙转过身去。
她看到交叠的帐帘之间伸出一只纤长如玉般的手来,缓缓掀开轻纱,继而露出一副恍然如神仙般的面庞。
李容褀只着了一件月白色轻绸的寝衫,宽大的袖袍松垮的搭在他的身上。
他一只手撑着床榻,周身似还弥漫着倦意,因为初醒而结了薄雾的双眸朝宋娴看来。
宋娴朝他欠身行礼:“殿下醒了。”
“那是何物?”他似瞥见自宋娴身后探出的梅枝,于是微眯双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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