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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母亲问我为何,我惊惶不安,就一五一十的说了。母亲也怕出事,人不是我杀的,但怕沾上就脱不了干系啊!母亲安排我到别庄去先等候消息,我在别庄里等了几天。庄上的人得到消息,说平春县的衙役上门查问了。我才确定,傅辰是真死了。我怕事情要遭,官府上门拿人,岂不是要算作我杀了人!我想办法通知母亲,想要出去避祸。”
陈子敬看向李达,微微点头。
李达从桌上拿起一卷布,抖开布,里面包着的赫然是那把杀人凶器,沾血的屠刀。
陈子敬盯着孙娉:“这把刀你可有印象?”
孙娉茫然的摇头:“没见过。”
李达把刀放到孙娉手中。
孙娉左右看了看:“没见过。”又似乎明白过来刀上留的是血迹,刀差点自她手上掉下,“这…这是什么刀?”
孙娉拿刀时露出她的手,一双白皙柔软的手,养尊处优。
陈子敬挥手,李达拿着刀退了回去。
陈子敬黝黑的眼轻扫堂下,拿起惊堂木一拍:“将疑犯孙娉暂押于狱中。退堂。”
他在衙役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然推着轮椅转入暖阁后。
大堂内外都安静一片,我亦莫名的站在栅栏外。
县尉着左右衙役押着孙娉去了牢房,我转过身跟在她们身后下了月台。
我瞧见张蓉站在刑房窗边,对她笑了笑。张蓉摇头轻叹转了身。
我进了屋子,张蓉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好一会才问:“大人未动刑?”
我摇了摇头:“没有。”
张蓉说:“那孙娉招了没有?”
我说:“招了。”
张蓉说:“招了?承认是她杀人了?”
我仍是摇头:“没有,只说她去过傅家,去时傅辰已死。”
张蓉嗤笑一声:“她当然那么说了,她怎会承认是自己杀了傅辰!”
我没有接话。李达带着东西回了刑房,坐下后,轻叹了口气。
张蓉问:“李姊,这案何时能结?”
李达边整理堂录,答道:“不知。”
张蓉走了过去,拿起堂录快速浏览了一遍:“若打得几板子,这孙娉定然就招了!”
我说:“孙娉只是有嫌疑,未必她就是凶手。”
张蓉说:“不是她还会有谁?她夜访傅家,傅辰就死了。若不是她杀了人,何必连夜逃出平春!”
我摇头:“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
张蓉说:“不就是不认么?打她几板子,还怕她不认!”
李达说:“的确可行。”
我没有再说话。动用刑罚讯问出的,就一定是真相么?多少人是屈打成招,多少无辜的性命枉送在冤案中,暴力怎可能得出真知。屈打之下,又有多少是真相。或者人们不需要真相,求的只是他们需要的“真相”。孙娉虽然有嫌疑,但若先入为主认定她是那凶手,动用刑罚逼她认罪。得出的一定是真相么?结果一定是公正么?命案最低牵扯到两条性命。被害人的性命,杀人者的性命。古代,未必全是草菅人命或者万物为刍狗,譬如死刑的执行前的复奏制度,强调了对死刑的慎重态度。但中国自古的法律是允许刑罚拷问罪犯获取口供的。所以古往今来,几乎没有不用刑讯手段审案的官员。刑讯,无疑是一种快捷、“有效”的让疑犯开口、案子了结的方式。
记得县试中有一题是“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 在处理疑难案件时,宁可偏宽不依照常法,也不可错杀无辜。县试题目是陈子敬出的,这道题目的选取也可看出他的偏向。今日他在堂上虽以刑罚威吓了孙娉,但到底只是一个促成审问的手段,没有真正的动用刑讯。他的做法与官场素来的习性风气不同,迥异于衙门中人认同的方式。他似乎不是刑讯的蹙拥者。不过,我心里也很疑惑,在古代,刑讯室很正常的存在,县官审案几乎没有不动刑讯的,陈子敬的不动刑讯有些奇怪。
张蓉说:“李姊,我去牢里看看。”
李达一把抓住欲往外去的张蓉:“大人才审完,你去做什么!”
张蓉挣扎了一下:“李姊!”
李达蹙起眉:“张蓉,你须得明白今时今日!这案由大人主审,与往日的案子不同。由不得你乱来!”
张蓉猛提一口气忿忿不平样子,忽又颓然泄了气。
命案发生后,衙门中人人心上压着一块石头。纵然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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