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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有人天天惦记起俺的钱来了。说句不怕大风闪舌头的话,没你天天惦记,俺这日子还能过得顺当点儿!”
老李头听闻这话,气得浑身哆嗦,一把掀了跟前的饭桌,撩起拳头便要上前收拾这不孝子。他婆娘见状,忙拉住他胳膊,眼泪鼻涕地哀声劝道:“他爹,他爹,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别着急别较真儿,跟孩子置气,没得气坏了自个儿!说起来这些年,大娃也苦呀,他心里别不过这个劲儿来,这才记恨咱这些年没关照呢!可不能闹得太僵离了心!”
林宝看情况不好,也赶紧将哥哥拉出院子,就怕两人再不待见真掐起架来。
老李头心里恨得不行,却被媳妇摁得动弹不得,只得狠狠地踢开面前碎了几半的碗碟,呼哧呼哧地蹲在地上喘粗气。
林民气极了老头子,心下舒畅,自兜里摸出两根把子烟来,一根递给林宝,一根自己美滋滋地点了起来。
林宝接过烟,凑在鼻子上闻了闻,又别在耳朵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哥,你就别生爹的气了!他也是无心的,这事说起来终归是俺不对,爹是为了给俺盖房才问嫂子要钱的,要怪你就怪俺吧!”
林民斜了林宝一眼,颇为不客气道:“哟嗬,还逞起英雄唱起白脸来了嘛!你以为俺不怪你?哼!只是麻子跛子一块恶,俺更恨老头子偏着心恶心人罢了!以前没养没教俺都不说啥了,俺好不容易成了家过稳了日子,他又过来搅和,膈不膈应人!”
这话林宝不好接,也没法劝。他爹干得那些事,他也知道几分,劝也劝过,说也说过,可老头子固执,好赖话都不听,做得这些又全是为了他,叫他怎么开口。
两人在胡同口站了一会儿,也不说话,待林民把烟抽完,听着院里全然没了动静,才拍了拍林宝肩膀道:“你也不用在这儿瞎为难白操心,俺跟老头子之间的事儿,不是三两句话能解决的。都这么多年了,他那岁数,那脾气,俺耗得起,顶得住,俺都不愁,你急个什么劲儿!快回去吃饭吧!俺也回家看看你嫂子去!”
好赖话都让他说完了,林宝无奈,只得转身回家。
林民做事向来爱憎分明,这边老李头见天膈应人,便显出那边常来帮着下地的岳父大姨姐好来了!玉秀肚子里有了信儿,免不得要去钟家村报个喜。一面是姥娘家,一面是岳父家,林民毫不客气地去大队供销社秤了两斤桃酥,又添了四包饼干、一箱老白干,大清早的就骑着自行车去了钟家村。
林民载着一车东西出门的闲话不到一顿饭功夫就传到了老李头耳朵里,他一手牵着牛缰绳,一手抡着柳条狠狠抽向牛背,泄愤般骂道,“叫你个吃里扒外的就知道吃吃吃,养不熟的畜生!早晚闷死在笼套里!”
牛被打得嗷嗷叫,背上起了好几条指肚粗的肿印,老李头又后悔下手重了,这可是壮劳力,还怀着能卖钱的崽子呢!
老李头心疼地从路边寻了几棵刺儿菜叶子,嚼了嚼,给牛糊在背上,又怕草药打背上掉下来,忙一手捂着刺儿菜一手拉紧牛缰绳,放缓步子慢慢往河边踱去。
☆、冬麦
作者有话要说: 在那漫漫无际的山野上,有着这样一抹养育鲁东儿女的存在,冬雪遮不住它们的墨绿,春风吹不折它们的细腰,不过春夏之交,它们便用一片片金黄向人们展示属于它们的丰收。——冬麦
玉秀怀孩子的日子,林民怕她伤了肚子闪着腰,稍微一点子重活儿都舍不得让她做。后来觉得家里事情也不算少,便起了辞工专门回家照顾孕妇的心思。
林民跟老李头吵仗,玉秀心下有些过意不去,觉得终究是自己没忍住碎嘴,才惹得丈夫跟公公起了争执有了隔阂。这会子见林民要辞掉工作,便劝道:“都说肥水不留外人田,这活儿这么挣钱,你不做了与其便宜别家,不如让林宝去做。林宝是个厚道的,人又勤快,过来年估计也要娶亲了,正是缺钱的时候。你把他介绍过去,他还能想着你点儿好,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一个村里住着,日后咱们两家还得互相照应才是……”
林民觉得有理,隔日便去老屋跟林宝商量这事,林宝听了果然很高兴。出来时,林民妈又拾了一篮子鸡蛋让儿子带回去给儿媳妇补身子。老李头看见了,却也装没看见,吧嗒着烟袋去了里屋。
时间飞快,在小麦绿油油地盖满地头时,丁槐村迎来了这年的第一场雪。洒洒洋洋的雪绒花下了一地,不消一晚上的功夫便积出厚厚一层。
林民不知从哪里弄了几块塑料布,将屋前屋后的窗子全钉得死死的,而后又趁着天晴,推着小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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