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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肚子没动静,她心里多少也有些着急担心。可自己担心是一回事,被公公拿捏出来做筏子那是另一回事儿,玉秀被气得一口气堵在心口没上来,直愣愣地撅了过去。
老李头见状,也吓得不行,还以为自己把人给气死了,忙出门唤自己婆娘进来招呼,又拖拉着半只鞋去村西头唤赤脚大夫。
林民他妈原正在炕上揉面发馒头,被老头子咋呼一叫,吓得连围裙都没摘便匆忙往大儿子家来了。进门一看,见儿媳妇歪倒在灶台边上,手里还拽着一把麦秆,忙先一瓢水泼灭了快掉出来的柴火,抠开儿媳妇的手把麦秆弄掉,又使着劲儿将人给扶到炕上,最后才匀着手给她顺着胸口捋气儿。
村大夫是个赤脚大夫,姓丁,六十多岁,忒瘦小老头儿,丁槐村从人到牲口家禽,全都包看。也因着除了镇医院,十里八村就这么一个大夫,发烧拉肚一把草药便能治好,又省钱又省事儿,丁大夫在这一带威望不下于解婶子她爹卦半天。
丁大夫被人拽过来时连鞋子都只穿了一只,手里还拿着双筷子,一看便是从饭桌上拽下来的。他先翻了翻玉秀眼皮,试了试死活,待确定了没啥大事儿,才撸起袖子不急不慢地把起脉来。
没什么大毛病,是喜脉。就是有些急火攻心,气的。
林民他妈一听这个,忙到院里对着东南祖坟处虔诚地拜了三拜,又去自家屋头拾了两把鸡蛋给丁大夫送了过来。
老李头又心疼那二百块钱要打水漂了,又心疼婆娘送出去的两把草鸡蛋,一时看玉秀更加不顺眼了,这么个小骨头架子还能怀娃?生也生个赔钱的便宜货。
林民第三天就回来了。村里有人正好上城,给他捎了信。知道自己要当爹了,林民回来时脸上难得地带着喜气,也学其他几个下井的工友,去县城超市里买了不少豆粉、蜜枣之类的补品,大包小包地拎回了家。
玉秀一见林民,这些日子的憋屈立时找到了发泄口,丢下手里的活计奔着林民怀里便大哭了起来。
林民心疼肚子里那个,也心疼媳妇,忙打横将人抱回炕上,小心翼翼地哄着。
可玉秀受公公的气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好不容易肚子怀了,能扬眉吐气了,哪能这般容易就被哄好?她躺在垫了两床褥子的炕头上,脑袋枕在丈夫腿上,拽着林民褂子前襟,抽抽嗒嗒地将老李头说过的话学了一遍。
林民一听,立时火冒三丈。老李头什么臭嘴什么德行,他不是不知道,可这么肆无忌惮地开口要钱,还是真是登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了!
他先安顿好媳妇,又去灶上找了点剩饭垫巴垫巴肚子,然后才拎起一包豆粉,慢悠悠地向老李头家晃去。
老李头一家正在院子里吃晚饭,林宝一见他哥,忙站起来打招呼道:“哥回来了!吃了没?”老李头看在豆粉份上,倒也没吱声,任由林民他妈起身去灶台上拿碗筷去了。
林民没接他妈递来的碗筷,又冲弟弟摇了摇头,道自己已经吃过,将豆粉搁灶台上在院子里寻了条长条凳子坐下,冲着老李头商量道:“爹,以后有什么事儿就跟俺说,到底俺才是俺那屋头当家的。您说您老难为玉秀有啥个意思?”
老李头一听这话就知道儿媳妇在儿子跟前告状了,心里骂了几句直娘皮、长舌妇,放下碗筷不客气地道:“你媳妇就是个碎嘴的筛子,满是编筐的瞎话,俺哪里难为过她?不过仗着自己怀了娃就金贵起来了!村里哪个婆娘没怀过崽子?哪个婆娘像她这般活也不做,事儿也不管,好似肚里揣了个祖宗一样。怎地,俺个做长辈的说她几句都不行了?!”
林民哼了一声,也瞪眼提声儿对付道:“俺媳妇什么人俺心里清楚,这么些年处下来就没见她跟谁脸红过,怎么到你这儿就全是毛病了?再说,她哪里不好俺关起门来自己会说,不用外人叨叨。她就是啥都不干俺都能养得起,还用干什么活儿?!你也甭在这说些有的没的,不就想要钱么?俺就在这撂下话来,要钱,一毛没有!要命,你要有能耐,就打死俺俩口子,就当还上辈子做的孽太多轮回路上投错了胎!呸!”
老李头啪将筷子甩到地上,指着林民鼻子骂道:“你个畜生说什么?!老子老子娘没见你孝顺多少,倒是个外人供得跟祖宗一样,你眼里还有没有俺们这些长辈?!还知不知道是谁生的你?!你个良心被狼叼了的混账!”
林民站直了腰身,也不客气道:“俺脑袋清楚的时候,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生的俺!有没有你们,俺不照样活这么大?!俺把吃把喝时,你连个汤水都舍不得丢过来,俺自己能挣吃能挣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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