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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保护得这么周全的小公主,虽然,他也爱她的天真稚拙,可每见到她就忍不住想欺负她:“你想听么?”
“想啊。”至少要知道爹这么多年疲于奔命是为了什么吧。
“我不告诉你。”
啊啊啊,她就知道是这样。
“算了。”云八月回过身,接着去看她的糖。
背影窈窕,令人心生暇思,兰亭玉坐在床上,心情愉悦地观赏她,傻八月,什么都不知道该有多好,可以永远这么无辜地单纯着。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云八月要成亲了,虽然这亲成的新娘子满心疑虑,老岳父恨不能背着女儿给兰亭玉下跪,但消息传出去,那还是挺像模像样的一个喜讯。村里的人都说八月的夫婿生得好,而且那种好法,是在四里八村都看不见的,是多少的金钱和物件都堆砌不出来的。
天然高贵。
云八月被兰亭玉叫来的裁缝横竖摆布,喜服要在三天之内做出来,要大红色,那种让人一见心惊总以为要有什么事到头上来的红。八月心不在焉,用眼角余光瞄着兰亭玉,管他呢,他喜欢怎么样就怎样吧。
她只去想她的糖。
口感和甜度都是万里挑一的,云八月以前从没有尝试过那样媚人的糖,然而却让药的气味掩盖了它的好处,单单一闻,这糖就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但加入味道太重的香料,比如香草,媚上加媚,有如青楼女人又要脱光了衣服,怎么看都只让人觉得流于下乘,香气不够重的,又根本掩不住药味,怎么办才好呢?
“腰放宽些可好?”裁缝问。
“啊?好。可为什么?”
眼晴小小的裁缝直笑:“将来闺女的闺女成亲,万一胖一点呢,都还可以接着穿,要不然这么大一声布料,扔了多可惜。”
云八月忍不住翻白眼,十八年后这布料也早该烂了吧,那也不是重点,谁知道这亲结得成结不成呢?那个桃花眼的男人半点也不可靠,钱是他在花,乐子是他在找,她不过配合他罢了。
云八月在屋里忙得气闷,走出去伸了个懒腰,全身痛,像被人打过。
前面有人说话,像爹的声音,她往前走了两步,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等到近前,爹却沉默了,半晌,却听兰亭玉说:“世叔,就把心结放下了吧,八月是我自小就喜欢的人,我不会不辩是非迁怒到她身上,不管世叔信不信,我对她是真心的,我情愿为了她,把前尘往事都忘却,也盼着世叔为了八月,不再拿这些事来折磨我们。”
爹楞住了,从头到尾是他放不开么?是他拿他的错来折磨这两个孩子么?
八月也心头一动,她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人?那时候他多大?八岁,十岁?他对她是真心的?他情愿为了她为了她为了她?
这可都是真的吗?她真的可以信他吗?
八月靠在墙上,一手掩住了心口,那个地方跳得太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随时会破茧而出。她也曾有过这样的奢望,要是他是真心的,他真的想娶她,万一呢,如今好像这奢望已经不是那么遥远……仿佛一伸手就碰得到的……
她一声也不敢吭,惟恐这幻想被破灭了,听见兰亭玉走远,才轻轻吁了口气。回到屋里,她呆坐了一会儿,见那大红的嫁衣放在桌面上,她用手摸过去,丝质的缎面,一生就只有这么一次……
她把脸贴在了嫁衣上,那软的,水一样的感觉,就像是她的愿望,明明在眼前,却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抓住。
日子一天天临近,十八里云洲的糖会,还有那个敢碰却不敢想的终身大事。云八月站在离茅屋不远的那片树林子里面,心思有些焦躁,她想起兰亭玉所说的话,糖就像女人,最动人莫过于表面清纯,而私下相处却又放浪无比。
说得这么娴熟,那是曾有很多的女人了?
云八月冷哼一声,她的糖是放浪的,那是不是就要用最清纯甚至冷冽的香来配呢?她心里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直往林深处走去。
“八月,婚事就要近了,你这么一走了之,我有多可怜。”
云八月寻着声音四下里张望,却也找不着人,正在纳闷,忽然人已经到了眼前,吓得她忙往后闪,脚下一踉跄,兰亭玉拉住了她:“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这只鬼,大白天的跑出来吓人。
云八月不想理他,往前走了几步,一回头,见兰亭玉还在原处站着:“你干嘛?”
“我刚才在想,你走几步会回头。”
三步,才三步!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