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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缓过一口气来时,她身上的单衣早已经被因疼痛出的汗浸湿得如从水中捞出。
这个身体,也不知道患的是什么眼疾,每个月总有一天会发病,让小茵疼得死去活来的难受,每次都是在服用了福嫂给的药丸后又奇迹般的疼痛立消。她也曾问过福嫂,自己到底患的是什么病,福嫂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她这病是小时候在逃荒的路上染上的,幸好遇到个游野方医,开了道研制那药丸方子给她,还说,药方对这眼疾,只可缓和镇痛,但难断根。
想到自己不但背负了这身体所有的屈辱,还继承了她的病痛,恐这一生都要被这难忍的眼痛所累,小茵不由苦笑,这大概就是占有别人身体自己继续活下去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下床换下汗湿的衣裳,绞了把手巾洗过脸,回身看到福嫂依然坐在她的床榻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诧异万分:“娘,你怎么了?”
室内一片黑暗中,福嫂一双眼瞳精精闪动,她轻声问:“听说你前段时间见到了连城侯小侯爷?”
怎么人人都问这个?连一向视她如无物全不上心的母亲也关心这个?心中有所奇怪,但她仍照实回答:“是,只是在湖心小桥偶遇到,不过说了两句闲话,并没有什么。”
沉吟须臾,福嫂又问:“他....小侯爷....生得如何?”
记忆不由自主的退回那个夏日晌午,犹见绝世少年在一片连天碧荷的映衬下,独立脱俗,玉冠生华,衣袂翻飞如云卷,面笑若花,灼灼有辉光,菡萏芙蓉绮靡有颜色,世无双。
“小侯爷.....生得很美丽.....非常美丽,除了用‘美丽’一词,女儿再也找不到任何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他,‘玉璧连城,世无双’,真真是为他量身而造的句子。”小茵回忆着缓声叙述般的说:“而且,他很聪明,异常的慧睿,令人又敬畏又惊赞的洞悉所有的敏锐,处事进退有度,难怪他可以以才智聪颖名震天下。”
夜风凉凉,窗外月弦独洒清辉,满天繁星闪烁在亘古夜空,虫鸣声声交合迭起,百合花香似有似无的飘来,暗香移,谁人守长夜?
福嫂的身影隐在一蔽黑暗中,许久没有说话,婆娑的树影在室内的地板上兽般的蠢蠢欲动,呲牙,张爪,魑魅魍魉。
不知过了多久,福嫂的声音才如游荡在现实之外的飘来:“他的儿子....又怎么会不出色呢.....我曾远远看过一次......犹胜当年的他几分啊.....”
“娘.....?”莫名其妙的问话,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福嫂的表现让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能惶惶的唤。
福嫂起身,一步步的缓行而来,声音冷厉的说:“你真是小茵吗?小茵那丫头不会像你说得出这番流利的话,她不会像你可以这么的用词简洁,那丫头平时连说句完整的话都困难,怎能如你这般的修辞用句,还有你的眼神,那决不是小茵有的眼神,她看人总是自卑躲闪,怯懦得让人看了生气,而你的眼神,太过清冷,太过淡薄,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从那次大醉三天醒来后,你就完全像换了个人,你是小茵吗?”
福嫂逼近的脸在月光下愈显冷酷凌厉,衬得那破相毁容的面目宛然是地狱的来客似的吓人,沙哑破碎的难听声音,在这静谧中犹如催命的魔音。
小茵骇得手足无措,冷汗冒上鼻尖,惊慌的瞪眼望着福嫂,嘴唇翕合的不知如何做答,早已经知道自己的本性掩藏不久,但没有想到福嫂会有这样的吓人表现!
“说!你到底是谁?你是小茵吗?!”福嫂已经伸出一只手扼在她的脖子上,力道大得惊人,眼中闪过嗜血的杀意。
粗糙的手磨粝着她颈上皮肤,逐渐收紧的手指让她如垂死的鱼般张着嘴喘不过气,她双手挣扎着想要抠开福嫂的手,却如蜻蜓撼柱般动不得她半分。
“娘.....我是小....茵啊...娘....”她艰难的从快要窒息的喉咙挤出话来。
福嫂一愣,似乎猛然间从什么中清醒过来,眼神复杂困惑的望着她,手下却松了力度的慢慢放开她,嘴中喃喃自语:“是啊,你是小茵确实无疑,若你不是她,是瞒不过我的,我怎么可能连朝夕相处了十六年的人也认错,你不可能不是小茵的,不可能不是的.....”
自言自语间转身慢慢走回自己的床边自顾躺下,恢复了往日冷漠的丢下一句:“睡吧。”就翻身睡去不再理她。
小茵这时才发现,自己刚换的衣服又是一背冷汗,刚才她简直是在鬼门关边险险的走了一遭,这决不会错!当时的福嫂分明是想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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