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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儿子一家早死了?一阵凉意从我的脚底冒起,直冲脑门。
“这件事对燕先生的打击很大,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死守着那间旧房子不放。那可是他和儿子惟一的回忆。”张律师试图对我解释清楚好让我放了他。
我颓然从张律师的办公室退出,他将门一关。
我像一缕游魂似地飘回家,将自己横趴在床上。
才躺下,电话铃响。
是陈阿姨,她语气焦急地要求我到医院去一趟。
“你爸爸,他住院了。”陈阿姨说。
我一听,放声大哭。手上的电话滚到地上去。
怎会这么快?这么快就轮到我了吗?我一直恨老爸,从没有真正爱过他,关心过他。难道,我也要迟了吗?
“怎么了,怎么了?”老妈见我哭得凄惨忙问道。
“爸爸,爸爸,爸爸在医院……”我一边啜泣,一边拾起鞋子往外冲。
老妈怕我出事,连忙也穿上鞋子和我一起冲出门。
等我们冲到医院,几乎是发抖地打开病房的门,却发觉老爸好端端地躺在病床上,脸色有点苍白但是精神还好。
陈阿姨见到我们如此紧张,表情有点尴尬,爸爸见到老妈的反应更是显然愣住了。
“对不起,我想我一定是讲得不够清楚。害你们担心了。他只是有点肠胃发炎,医生说住一天医院吊吊点滴比较好。”陈阿姨很得体地道着歉。
我冲到病床前,抱着爸爸,眼泪还是一直掉。
老爸不知多久都没看过我这样孝顺了,反而很不给我面子地说:“好了好了,我没事……啊!你的鼻涕都黏到我身上了……”
我才不管呢。我把鼻涕用手一擦,干脆全糊在他衣服上。
“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卫生!”老妈开始为老爸出头。
四个人的局面显然让陈阿姨觉得自己是局外人,她跟我们说:“我去买点东西,你们聊聊。”随即退到外面。
老爸温柔地看着老妈,他们已经快十年没见过面了。
“玫瑰,最近好吗?”老爸的多情本性又回来了。
老妈根本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她将头垂下看着地上,“还好。”
“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老爸情真意切地说。我注意到老妈的两颊马上绯红一片。
说起来,老爸这样的人大概就是注定要在一样的地方一再地跌倒,一辈子犯同样的错误。他从来都是以为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他寻觅一生的大海,但是等到他噗通一声跳下去才发现原来不过是条臭水沟,只好奋力爬起继续往前寻找。
不过,身为这样的人也有他的幸福。老爸对这样反反复复地寻觅最佳伴侣的过程从不以为苦,他总是寄望在明天,下一个恋人一定会更好。
回到办公室的第二天,我埋头在圆圆丢过来的一大摞档案夹中,那个我最不想见的人竟然出现了。
门口的柜台小姐用一种兴奋得发抖的声音通知每一个人曲多年来了。
但是,别人或许兴奋,我可是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躲起来,这曲多年八成是来报仇的。于是趁着大伙整装、照镜子、补妆的混乱当儿,我钻进办公桌底下躲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躲得满身躁热的时候,众人簇拥着曲多年进办公室的声音由远而近。
“啊!这就是你们办公的地方呀!嗯,环境不错!”曲多年显然很满意,
“唉哟!那都是曲少爷抬爱。如果没有您,谁来照顾我们呢?”圆圆甜丝丝地说。
“哪的话,如果没有贵公司,曲氏也没有今天的局面,都是大家帮忙。”曲多年高兴地说。圆圆这个马屁果然是拍对地方了。
这时,曲多年那气得死人的声音传来,距离我头顶不过几英尺远,我不禁缩了缩脚,把自己藏隐秘一点。
“贵公司的主要工作人员都在这了吧!”
“是是是。不知曲少爷有何吩咐?”彭祥摇着尾巴说。喔!不是,是必恭必敬地说。
“没事,只是专程代表曲氏来对贵公司表达谢意。上回台中地区的案子多亏有贵公司,否则曲氏也要惹麻烦了。”曲多年说。
什么主要的工作人员都在这里了?他们竟然忘了我!台中的案子要不是有我力排众议,哪来的美好结局?
等到公司的人抬轿子似的把曲多年像尊菩萨一样恭恭敬敬地送出去,我才连忙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大大地透了一口气。呼!这桌子底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