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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梦一样,车子最终驶进两扇半开的镂空雕花大铁门;铁门应声而开有如开启生命;门一开欢乐的音乐便流泻而出一亏银铃般的音乐和笑声。然后,一栋童话中城堡模样的白色别墅出现眼前。
我所乘坐的那台加长型轿车在街头备受人瞩目,但是一到会场变得平凡不已。因为城堡外停满的都是这样的豪华轿车。
我像被魔棒点中似的无法言语。别墅显然经过精心的装饰,为了今天的盛会。院子里的每一棵树都缀满一闪一闪的小灯和红、白气球,甚至城堡四周、墙柱都挂满了灯;大门两侧各有一棵两个人高的树,树上挂满了银铃和琳琅满目的装饰品,还有最引我注目的,那一个个长了翅膀的天使,在屋檐墙角及树梢上飞翔着。在树下有成堆包装精美的礼物,不断拥进的服务生又将更多的礼物倾倒在树下。
那该是要会后抽奖的奖品吧!那种阔气和大器已经让参加盛会的人觉得与有荣焉。
院子里一个厨师模样的人正在为大家烤一只全羊,香味和着浓浓的烟飘满整个院子。长长的桌子铺着红白的格子桌巾,摆满了各式的点心、一瓶瓶冰镇在冰桶里的红葡萄酒和一大缸鸡尾酒,不断地有人自房子里送新的点心出来。
司机将我放下后只友善地说了一句:“这就是曲氏山庄。请您尽兴。”
这么大的场面真教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当然,我早已迟到了,但是这个酒会显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般酒会,它不会等待任何一个人,也没有既定的形式;不是一群人排排坐待上菜,吃饱了就好走人的那一种。
我在院子里逛来逛去,摸着每一棵树上的装饰品,确定一下它们的真实。
院子里、房子里都是人,衣着光鲜、交谈说笑;川流不息地穿梭在我四周。寂寞又如影随行地向我包围。在这个美丽的城堡,我,只是个陌生人。我是多么地渴望自己有一双银色舞鞋,穿上它便可以像公主一样出色,向平凡的我告别。
但是,在这里,每一个在我身边出现的人都比我更像王子、公主。我不过是向曲多年借来一件舞衣,假扮成一个不是我的我。明日,脱下身上的一身舞衣,我又会是那个为五斗米折腰,为生活拼命的我。
多么不像平日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成长是否象征着无形中对某部分自我的放弃?我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有了心事,只可能对自己灵魂坦诚的心事。
我究竟在做什么?我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吗?一袭白色的舞衣已经足以收买我的灵魂了?我和我平日看不起的那些汲汲营营的嘴脸又有什么不同?
我只觉自己的邪恶念头与罪恶感相互指责、抗拒,终至两败俱伤。
我抬头看着这栋美丽的城堡,想象自己是那个等待王子救援的灰姑娘。但,故事情节未免太简单,我凭什么当一个公主呢?那将会让我快乐吗?
我无聊地在点心桌旁尝尽每一道点心,看着厨师翻来覆去地烤那只令人垂涎欲滴的小羊,直到呈金黄色并透出浓郁的香味。他熟练地将烤熟的小羊摆在桌上卸成等量的肉片,人群开始往长桌集中并动手取用。看着它太久,我反而不忍心去吃它;我拿了满满一杯葡萄酒,然后退开人群。
我走上阶梯步入房子大厅,阶梯上冰冷的露水让我的脚有点冷。走进客厅,只有很简单的家具,深色的桃心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靠里面的墙上有一座圣诞老人专用的壁炉,却真实地架着四平八稳的木头生起温暖的火。我一眼就看见圆圆,她也是今晚的客人之一。坦白说,她真是个出色的女孩,今晚她一身的火红低胸短洋装,美得像团火。淡黄的灯光衬得她的脸油光水滑像瓷器一样,她微仰着头用一种很甜的声音和一位高大的男生说话。
我穿过长廊走到后院。后院寂静空无一人,和前院的热闹大不相同。
后院是个小小的森林,面向一整座山陵。在明亮清冷的月光下可以分辨得出远山重重叠叠的轮廓。在矮矮的围墙边有一个圆形的游泳池,蓄满水,有一些落花和落叶孤孤单单地漂在水上。
我的寂寞、忧伤毫无理由地澎湃、涨潮以至淹没了我。
我多么地想念燕老。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会这样消失在世上,我再看不见他、不能与他共饮一杯茶。第一次,我是如此地排斥当一个成人。如果成长只是带给生命痛苦与分离。
我的思想过于专注,以至于一点也没有发现有人走到我身后。有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遮住我的眼睛。
“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多么温柔的声音,是曲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