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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困寿阳,另一方面以梁成一军封锁河道,进逼峡石。现在寿阳不战而得,却是一座空城,反而要投入庞大军力,而更糟糕是梁成一军被歼,东面屏障全失,敌方可以水师船迅速运载兵员,截击水陆两路的粮草输送,断去边荒集舆寿阳间的命脉。二十多万人耗粮极多,现时在寿阳储备的粮草只够数天之用,所以谢玄的虚言恐吓,收到效用。
苻坚的容色变得更是难看。
朱序道:“这只是他部份说话,他说明天将会挥军渡河,杀我们一个片甲不留。”
苻坚不怒反笑道:“兔葸子!真有胆量!”
苻融皱眉道:“谢玄是这幺躁急的人吗?其中定然有诈。”
朱序道:“照微臣看,谢玄用的或许是声东击西之计,不过若给他在淮水之北建立据点,确可截断我军和边荒集的连系,又可阻止我军再从淮水下游渡淮。”
苻融点头道:“朱将军之言大有道理,不过论实力我们陪胜于他,那到他爱怎样便怎样?”
朱序道:“若谢玄明天胆敢渡河进击,我们应如何应付?”
苻坚狠狠道:“那我就要教他尸沉河底,没有人能活着回峡石去。”
苻融心知苻坚已对谢玄大为恨怒,不过仍不敢劝苻坚龟缩不出,否则以二十多万纵横北方的南征大军,竟对不足十万的北府兵不敢正面还击,不但是天下笑柄,且会大大影响初战失利的氐秦大军。
朱序还想说话,蓦地一阵阵急如骤雨的战鼓声从柬岸传过来。
苻坚大怒起立,喝道:“果真欺我无人耶,谢玄小儿!我苻坚会教你悔恨说过的每一句话。”
苻融慌忙起立道:“天王勿要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动气,我看只是虚张声势的扰乱行动,由我去应付便行。”
朱序垂下头去,不让两人察觉他眼内闪动的喜色。
燕飞跌坐林内,急促地喘几口气,浑体阴阴寒寒,偏又说不出究竟是那处不舒服,弄不清楚祸根所在的难受感觉。
他想起早前徐道覆和卢循两人对话,心中暗叫不好。自己为赶往峡石好警告刘裕,全力飞驰,任遥侵体未消的邪毒阴气大有可能因此扩散至全身经脉,那就更难驱除,令自己有目下般的可怕感觉。
夜空上漫天星斗,壮丽迷人。
燕飞默运日月丽天大法,体内日月盈亏,好半晌后阴寒之感逐渐减退,似乎复元过来,但燕飞却心知肚明只是强把内伤压下去,距离真正康复,仍是遥遥无期。
他为人洒脱,并不把伤势放在心内,暗忖若命该如此,也只好认命。
际此万籁无声的深夜时刻,他的心灵一片平和。自开始流浪以来,他一直享受孤单寂寞的生活。只有当一个人之时,他才清楚体会到本身的存在,感觉到自身与天地微妙而秘不可测的关系,可以从一个广阔至无限的角度去体会奇异的生命。
当大多数人沉迷于人世间的爱恨悲喜、权力名利之争,他却感到超然于一切之外的动人感觉。
在刺杀慕容文后,他带着一段使他魂断神伤因男女爱恋而生的悲哀回忆,逃离长安,生命也由灿烂趋于平淡,直至苻坚南来,才把一切改变过来。
她现在快乐吗?在她芳心深处,是否仍有自己?
以往每当思念她时,心中总会涌起无以名之的哀伤失落,可是在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孤独隔离的个体,遥想着身处天地外的另一世界,而他所付出的正是自身的孤寂。
纵使苦苦思忆又如何?一切已是不能挽回铁铮铮般的事实。
燕飞很想就那么坐在那里:水远不站起来,永远不用离开,与天地万物浑成一体。却又知自己已深深卷进大时代的漩涡里,再不可能保持一切与己无关的作风行事。
暗叹一口气,缓缓站起来,继续往南的行程。
谢玄卓立峡石城墙头,凝视对岸敌阵情况。渡河夜袭的行动正方兴未艾,敌方出动近万步兵,以箭矢拦击已方部队于河上。
早于弃守寿阳前,谢玄已命胡彬沿淝水筑起箭壕、箭楼、石垒等防御工事,而敌方初得寿阳阵脚未稳,谢玄又于东岸枕重兵箭手并置投石机,所以淝水直至此刻仍牢牢控制在北府兵手上,只有他们渡水攻击的份儿,苻坚方只能被动的还击。
当然,于苻秦兵站稳阵脚后,可以其压倒性的兵力争得淝水的操控权,不过绝不是今夜,也不会是明天。
宽度在二十丈到三十多丈的河水,将成决定胜负的关键。
刘裕此子前途确无可限量,只看他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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