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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晌,兀是不知发信人是谁。耿鹤翔沉吟道:“这是何人?秦姑娘,令尊生前可有一个写得好书法的朋友?”
秦瑜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我不认得这人!”
唐古拉铁正凝眸纸上,闻语苦笑道:“那信上分明写着‘虽未谋面’四字,哪还会是个朋友?不过看信上言语,此人却无恶意,是友不是敌,传书乃为示警,告诉秦老前辈,说他儿子遇险,可惜此人胡涂,奈何语焉不详!”
耿鹤翔接上说:“可不是?只是这事奇怪,此人分明曾与亮弟交手,在什么地方遇上却是没说,依我看必是亮弟不敌,匆猝之间,掉了手镯。”
唐古拉铁神色冷漠,说道:“照信上说,亮弟是从此人手上逃脱,但又怎么会身陷危境?”
陡然间,秦瑜哭了起来道:“亮弟这番没命啦!”
唐、耿两人吃了一惊,齐询其句,但见秦瑜边哭边说:“那对手镯紧箍在亮弟双臂上,轻易掉不下来的,如说那人拾得手镯,则亮弟必已断臂,这怎么好!”
唐古拉铁眉攒得更紧,点头道:“瑜妹所见极是,我也曾见过亮弟手镯来,不管他使什么招式武功,那双镯儿总是紧贴臂肉上,不动分毫,若非瑜妹提起,我倒忘了,看来果是凶多吉少!”
耿鹤翔安慰二人道:“那又未必,手镯总是可以脱下来的,掉了也不奇,不过此人看来甚怪,和人家儿子打架,又自称心交已久,既把人家儿子打走,又来报信,你道奇也不奇!”
他这几句话也是信口解闷,说得含糊之极,猛然间,唐古拉铁两眼闪着精光,叫道:“铁笔书生在什么地方?你们可曾得闻。”
耿鹤翔哟的叫了一声道:“我想起了,亮弟昨宵所遇,必是此人无疑,但这人辈份极尊,怎会与这一小辈交手?”
唐古拉铁见他答非所问,眉头一皱又问:“耿兄台,你可知铁笔书生住在什么地方?”
耿鹤翔正浸入沉思,给唐古拉铁一说,怔了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此人远处西域天山,多年不履中土,即使到了中原,只缘萍踪无定,要找他却是不易!”
秦瑜悲怆未已,此时才开得口来,说道:“他信上不是写着要爹前去找他的么?没有住处怎么去找!”
耿鹤翔道:“秦姑娘有所不知,铁笔书生这人武功虽绝顶,但为人古怪糊涂,好歹有时也未必分得清楚。他这番造作,说不安着心眼却难说,最少是要难为你爹,试一下他的能耐!”
唐古拉铁表示赞同道:“耿兄说得不错,铁笔书生为人高傲极了,几十年来就凭一管大毛笔,纵横江湖,罕逢敌手,在他毛笔下,不知几许湖海豪杰、武林高手栽倒。大抵他闻得秦老前辈威名,有意要来与他较量,故夺去亮弟双镯,用为引藉,好待秦老前辈去找他,但他又不说出住处,那就是要人家自己去明查暗访。这种行径,也不见得磊落。”他已然改口称秦吟草为老前辈,为的是向耿鹤翔说话。
秦瑜全没主意,随口道:“那么,我们到什么地方找他?”
唐古拉铁沉吟有顷,且不答秦瑜的话,却问耿鹤翔道:“耿兄台可知铁笔书生与中原武林中谁人最相得,渊源最深?”
耿鹤翔想了想,摇摇头道:“这个我可不知!”忽憬然道:“我们不是要去拜访赤城山主吗?这老儿身为武林中一派宗主,年事又高,说不定他会知铁笔书生踪迹!”
唐古拉铁见问不出什么端倪,无奈只好应诺,当下,便着秦瑜回房收拾行李,以便赶道,而他两人这番到店房来原是准备跑路的,随身简便行囊早已掮在背上。
展眼间已然打点停当,背上只负上一小小包袱,其余卖艺家伙以及父弟之物,显是丢了不要。三人算好房钱,便朝赤城出发,行非一日,到得三天后已到浙东,赤城已然在望。
这一带好生奇怪,山峦连绵,横亘数县,却尽是红泥赤土,兀是寸草不生,映着中天烈日,远远眺去,宛似一团火山,形势陡斜,竟是峻险之极。唐古拉铁和耿鹤翔两人闯荡江湖有年,早已经历过,不足为异,只有那秦瑜又自不同,她随父湖海卖艺鬻技,只是近年间事,所走多数通都大邑,闹市要镇,赤城滨海孤山,人烟不多,故未曾到,这一来,倒使她啧啧称奇不已!
秦瑜不禁赞叹道:“好一座雄伟的赤城山啊,赤城山主当真是有道的人物,择得这么好的修为之所!”
耿鹤翔接上嘴道:“秦姑娘有所不知,赤城山主择得这个所在修为,原有一段缘故!”
“是什么缘故?”秦瑜不暇细想,便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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