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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少年:“你有话要对我说?说吧,有什么事尽管说。”他现在也预感到磨镜少年有些糟糕,但也没有想到死上面。以为至多身上受伤,需要将养几天,或者托自己从东禅寺给他拿点药。
磨镜少年免强笑着向他点了一下头,然后伸出残存的左手手指,在蒙了一层尘土的莲座上面,哆哆嗦嗦地写起来。他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也很吃力,好不容易写完了一行,抬头看着丑行者,眼里充满了期待。
丑行者看着那行字,却一个也不认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不识字,你还是对我说吧。”磨镜少年惊讶地看着丑行者,有点不敢相信。丑行者挠挠头皮道:“我一个字也不认识,连自己的名字也认不出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和哑姑会给你保密的。”他以为磨镜少年是有重要的事情怕别人听到,所以才用写字的方法告诉他。哑姑打手式告诉他磨镜少年身受重伤,已经不能说话了。
磨镜少年换个地方再写,哑姑看了后用手势转述给丑行者。就这样,磨镜少年不能说话,能写字;哑姑不能说话,能认字,能打哑语;丑行者不识字,但能看懂哑语。三个人就用这种奇特的方式互相传递着信息。这种方式非常费力,磨镜少年又写得很慢,过了好一会儿,丑行者才大致明白了磨镜少年的意思。
莲座上的字说他妻子身怀有孕,却患上了奇怪的病,求丑行者带着他的妻子,到东禅寺找神秀大师把病看好,想办法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养大。不要告诉她说自己死了,就说自己去远方办一件非常重要事情,要五年之后才能和他们见面。丑行者听了这几句话,吓了一跳,转头看磨镜少年,果然见他呼吸急促,目光有些散乱,却死死盯着自己。再看看哑姑,哑姑点点头,丑行者没想到情况这样糟,心中一痛,泪水泉涌而出,流了满脸。哑姑拍拍他,告诉他磨镜少年时间不多了,让他先看磨镜少年说什么。丑行者猜想到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擦去泪水,注意看哑姑用手势转述磨镜少年的话。
原来磨镜少年是带着妻子到东禅寺求神秀大师看病,路上不该起贪心想劫飞龙镖局的镖,无巧不巧碰到了妻子的未婚夫,看到香囊上的玉玦动起手来,又在这里遇到了僵尸。而他拼死去救那位公子,也是要替妻子赎罪。这一切都是命,是上天安排好的,他不怨任何人。在他死后,把他活化,骨殖先存放一个地方,等五年后再交给他妻子。妻子有身孕,所以现在不能告诉她实情。这一段时间要拜托丑行者照顾他的妻子,帮他妻子看好病,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养大。五年后再把实情告诉他妻子。不要让孩子学武,也不要学文做官,让孩子做个平常人,过普通的生活。此事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不然自己仇人甚多,她母子二人永无宁日了。
丑行者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却犯了愁:自己虽说身在东禅寺,但总共算起来也不过五六个月,到现在也没到过前面大殿,连神秀大师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帮助别人让神秀大师给医治。再说自己现在是寺里的火工行者,最终是要在寺里出家受戒的,又怎么能去照顾别人的遗孀生孩子?这里面有太多的不便。丑行者生平没有欺骗过人,欲待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磨镜少年,可是有怎么能拒绝一个垂死之人临终的请求。一时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才好。
磨镜少年和哑姑都眼睁睁地看着丑行者,丑行者看了看磨镜少年那双渴求的眼睛,终于下定决心。于是对磨镜少年道:“放心吧,我答应你,一定按你的请求去做。”一边在心里暗暗祈求佛祖保佑,让自己能够履行对磨镜少年的承诺,然后问道:“你的妻子人在哪里?”
磨镜少年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这次不再在尘土上写字,而是用手指蘸着自己胳膊上滴下的血,在莲花座上侧面写,只写了一个半字便停止不动了。丑行者回头看时,只见磨镜少年端坐不动,已然闭目长逝,手向前伸着,脸上还带着微笑。再看旁边的哑姑,双手合十,面色庄严,嘴唇微动,似乎已经念起了超生咒。
丑行者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痛哭。他和磨镜少年只见过这两次,连一句话也没说过,却觉得磨镜少年像是一个和自己在一起生活多年的伙伴。他并不知道磨镜少年曾经在旅店里救了他一命,也不知道他在念慈庵里为人暗算,先已身受重伤,只看见昨天夜里他奋不顾身去救卢有朋和钟无期,结果被僵尸拧折了手臂,当时就差点命丧爪下。回想当时的情形,让他更增悲哀,禁不住失声痛哭,却是完全出自天性喜欢善良的人。
哭了一会儿,哑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哭了,该为磨镜少年准备后事了。丑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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