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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哪里啊?他想,怎么我好像飘在天上一样?
他一骨碌爬起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念慈庵的院子里,这才忽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再找原来抱在怀里的磨镜少年时,哪里也看不到。
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荒草被践踏,碎木片散落各处,大殿的窗户也不见了,护法韦陀的大脑袋滚落在大门口。松树的枯枝上挂着一条红色的丝帛,好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在晨风中轻轻飘动。
看到那条红布,丑行者想起了昨晚最后的一幕:红衣女子凌空飞来,晶莹的指爪隐隐泛着绿光,蓬的一声,全身冰凉……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目光不由得转到那棵松树上,却见枯干的树干上,整整揭去一大块,露出了里面浅黄色的新木,断处丝丝条条,不像是被刀斧利器劈的,倒像是被生生撕下来的。丑行者又想起那只泛着绿光的手爪,脊梁骨发凉,便不敢再看那松树。
远远看去,大门还插着,他绕着院子转了一圈,仍没看到磨镜少年的踪影。卢有朋他们三个人也不见了,说不定是他们把磨镜少年带走了,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这样一想,他便放心了。磨镜少年后来受伤不轻,那位公子和管家本领大得很,一定能想办法把他医治好。
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老高,没想到这一觉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他转身走向西厢房去找哑姑,到了门口,看见那具棺材便停住了。还有那个僵尸女鬼,不知道是不是回到她的棺材里了。棺材盖没了,棺材口黑乎乎的,让他头皮发紧,扭头看看院中,隐约看到断木残片从草丛中露出,草叶上的水珠闪着亮光。
他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心想大白天还怕什么僵尸,鼓足勇气迈步走进屋里。他站在门口,正好堵住了外面的光线,屋里显得很暗,他站住脚,先伸长脖子往棺材里看,里面是空的。哑姑也不在里面,地上那个旧蒲团中间洞穿了,连下面的地面都有些凹陷。他有些惊讶,哑姑在上面坐了多长时间啊,连蒲团都磨透了。心想等砍柴时顺便采些蒲草来,给哑姑编个新的。
蒲团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铁磬,被摩挲得发亮。他以前没见过这个小铁磬,见一边有一个小木棒,忍不住拿起来敲了一下,镗的一声,其音悠悠,甚是清越,良久不绝,很像是昨夜听到的磬声,只是现在听起来并不心惊肉跳。再看后面墙龛里的那尊白衣菩萨像竟然歪在一边,他赶紧擦擦手,过去想把它扶正,没想到手刚触到像身,哗啦一声,菩萨像突然拿化成碎片散落一地。丑行者下了一跳,赶紧弯腰去捡碎片,嘴里不住地说:“罪过罪过。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时屋里光线一暗,有人站在门口。
丑行者惊弓之鸟,倏地转过身,却见站在门口的人是哑姑,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看到哑姑正看他手里的碎瓷片,刚想向她解释,哑姑向他打着手势让他一起去大殿里去。他和哑姑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多少懂得一些哑语手势,便问她何事,哑姑没有说,转身就走,他就跟着哑姑走进大殿。
到了殿中,只见地上一片狼藉,记得昨夜看见僵尸从窗户冲进大殿,接着听到里面发出喀喇轰隆的声音,原来是护法韦驮像被打倒在地,头滚到了门外,身体摔成了无数碎片,那根专门用来降妖除魔的金刚杵也被埋在碎片之下,只露出生锈的尖顶。看到这种情形,丑行者自然想见当时僵尸的凶恶,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口里连着念了好几个阿弥陀佛。
哑姑从莲座下扶起一个人来,丑行者一看,正是他昨夜从僵尸抓下救出来的磨镜少年。怨不得在院里哪儿都没看到,原来在大殿里。他赶紧走过去,俯身问道:“你,没事吧?”磨镜少年本来目光呆滞迷茫,看见丑行者,眼里忽然闪出明亮的光彩。他脸上显出微笑,费力地点点头。
丑行者见他没事,非常高兴,接着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跟着他们走了呢。”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好家伙,昨天夜里可把我给吓坏了,要不是你和那位公子本领大,咱们几个人恐怕都要叫僵尸把血给喝光了……”经过阴森恐怖的一夜惊魂,看到大家都安然无恙,丑行者非常兴奋,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也没注意到磨镜少年已经生命垂危。直到哑姑拍拍他的肩头,指指磨镜少年,他才停住话头。看到磨镜少年面色灰白,嘴唇发黑,身上那件灰布衣服浸满了血迹,变成了暗紫色,这才意识到情况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好,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又回过头问哑姑道:“哑姑,他……没事吧?”
哑姑摇摇头,面无表情,用手比划着告诉丑行者说是磨镜少年有话对他说。丑行者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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