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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確實火,」褚琛看出點了什麼,他識趣,閉上了嘴,「你先歇會兒吧,明天去公司再說。」
溫霧嶼沒回話,他抬眼看見霓虹閃爍的城市,跟漳洲島天差地別景物,突然發現自己融入不進去了。
溫霧嶼開始想扶曜,很想,想得心裡難過。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報應毫無徵兆地砸在他腦袋上,鑽心刺骨。
溫霧嶼拿出手機,點開扶曜的頭像,一句話刪刪減減,好像說什麼都不合適。
褚琛為禮讓行人猛踩剎車,溫霧嶼向前一衝,差點被安全帶勒死,他抬頭一看,已經到了市區。
「送你去哪兒啊?」褚琛問:「回家還是酒店?要不乾脆去我那兒吧。」
「酒店。」
溫霧嶼沒有心思搭腔,他手機還捏在手裡,拿起來一看,一條未編輯完整的信息已經摁出去了。
糖醋霸王龍:我剛下飛機
扶曜沒有回覆。
第24章 朝思暮想
一個星期過去了,溫霧嶼沒頭沒尾的一條信息發出去以後如石沉大海。他和扶曜之間剛燃起來的火苗被自己單手一掐,沒滅,但冷了。
徒然產生一種忐忑不安又牽腸掛肚的悵惘。
溫霧嶼這邊的問題很棘手,他連軸轉了一個星期,事情解決得不是很順利,導致無法專心致志地傷春悲秋。
起因說起來不複雜。有個不大不小的網紅,前一天剛直播完,下班途中突然失蹤。褚琛報了警,跟警察一起找了三天,最後是在郊外一片野湖裡找到的,她成了一具泡發的屍體。為了確定身份,警察在褚琛的配合下把女孩父母找來。最後,身份是確定了,可父母看也不看女兒一眼,直接堵在公司門口要錢。
獅子大開口,要兩百萬。
褚琛報了兩次警,沒用,警察那邊調解,還是建議公司給錢,給多少,能商量。褚琛不能一個人攪在這個爛攤子裡,直接把溫霧嶼也找回來了。
可溫霧嶼能有什麼辦法,繼續攪唄。
褚琛氣不過,對溫霧嶼發牢騷:「我也想解決事情,兩百萬而已,我能直接給錢,可是憑什麼。你瞧瞧這家人的嘴臉,他們關心過她女兒一句嗎?傷心過嗎?錢拿到手立刻給兒子買房。我寧願把兩百萬燒了送地下給這個女孩兒,也不想便宜他們!」
溫霧嶼眉頭緊鎖,他心裡也不是滋味。老天爺有時候真不長眼,命運裹在一些人身上,四處漏風。
褚琛坐在駕駛位,對面就是派出所,今早剛一輪調解完,現在中場休息,他繼續罵:「尤其她那個爸,看著老實巴交的,一肚子壞水,不知從哪兒想出來的招,拿了他女兒的所有平台帳號賣慘,給我們潑髒水,說職場性騷擾,我操!」
溫霧嶼微微一怔,問:「誰性騷擾了?」
「說是高層,不是你就是我唄。」褚琛憤憤不平,「操,我都彎成蚊香了,你也是個性 冷淡,想造謠誰啊。」
溫霧嶼:「……」
性 冷不冷淡,那得看對誰了。
溫霧嶼乾咳一聲,又想了想,他問:「老褚,他們說性騷擾這事兒你留證據了嗎?」
「留了,他們在公司鬧的時候喊出來的,有監控,我導出來了。」
溫霧嶼點頭,說了聲嗯,又沉思起來。
褚琛煩得有些扛不住了,「霧嶼,這個事情的輿論導向已經超過女孩兒死亡本身了,對我們很不利。我們公司幾個粉絲體量大的網紅這兩天不管是發視頻還是直播,都有人罵——要儘快解決了。」
「現在給錢就能解決問題嗎?」
褚琛不知道該怎麼答。
「她……」溫霧嶼話語一頓,又說:「她為什麼會在水裡?」
「自殺的,抑鬱症。」
溫霧嶼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輕嘆一聲,說:「可惜了。」
「攤上這種父母,身邊又沒有知心人的開導,也沒有信念支撐,再加上職業的特殊性,賺得多受到的非議也多。你也知道現在這個網絡環境,如來佛祖都會被罵上幾句。要是我,我大概會覺得死也是一種解脫。」褚琛說:「很直白的解脫。」
溫霧嶼理解,因為體會過。他心境悲涼,又覺得自己是很幸運的人,如今他身邊有了一個知心人,雖然知心人暫時不搭理自己了,但關切是真實存在的。
「欸,」褚琛推了推溫霧嶼的肩,「你想什麼呢?」
「想人。」溫霧嶼說,聲音很輕,被外面飛馳的車輛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