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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露陷了,尴尬地嘿嘿笑:“宋站长,你看这,都是娃娃弄的,不懂事。”
小槐就笑了:“你个货,下次再作假,给你等外级。”按照收购站的标准,棉花质地分成五个级,等外级连最低档次的五级都不如,是最低级别里面的低级别。被教训的人不敢回嘴,牙疼似的直咧着大嘴,给小槐陪笑脸,一边说:“宋站长还是收了吧,真是娃娃不懂事塞进去的。”
小槐不理他,去验别人的花,等验完了两三家后才重新过来,说:“给你个四级吧,以后学点好,你的烂花想充好花卖,到最后吃亏的是谁?我给你说,是国家,国家是谁的?是咱们大家的,那还不是我们大家都吃亏了。”作假的人对小槐的话似懂非懂,懵懂地点着头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然后兴冲冲地拉着棉花去过秤。
那天晚上小槐回家时,老槐两口子都等得有些着急了,他们心里装着重要的事情,不说出来总觉得憋得慌,老槐的老婆几次劝老槐去收购站看看,老槐却训斥老婆:“国家的事大,家事再大也大不过国事,你们女人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可等小槐回来了,两个人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小槐洗完脸,又洗了脚,准备回去睡觉,老槐老婆终于憋不住了,拦住小槐,一口气把事情说了。
老槐两口子没想到,小槐听完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说了句:“这事情你们别操心。”老槐就急了:“我们怎么能不操心?”小槐不管他们的感受,说:“叫你们别操心就别操心。”然后就回屋睡觉去了,惹得老槐两口子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小槐这是怎么了,却都不敢去多问几句。
老槐两口子不知道小槐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女人了。
那段时间我还以为可能是因为小槐忘不掉那个兰州姑娘,才不愿意谈及婚姻的,不过我也错了,小槐心里确实是有了女人,可这女人已经不是那个兰州姑娘了,而变成了我们家彩云。不过细细回想,这也有几分道理可言,在彩云没嫁给我之前,小槐就非常喜欢彩云,只是那时我不知道这事才娶了彩云。
小槐没给人说他的心思,那是因为那段时间收购棉花太忙了,小槐不是那种能憋屈自己的人,能忍半个冬天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棉花收购季节一过,他就把事情给开诚布公地提出来了。
那天傍晚我正在准备柴草烧炕,小槐来了,他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揉搓着耳朵,那只空荡荡的棉袄袖子随着他的行走前后摆动。小槐在我面前停下来,说:“梅仍,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小槐说话的口气很随和,完全不像是要谈什么重要事情的样子。
我说:“好,你进来吧。”
小槐却不动,“我就在外面等你,你烧完炕就出来。”
我把柴草点着塞进炕洞,然后又在炕灰里埋了两个馒头,然后就出来了,我看到小槐还站在不远处的桐树下,红红的烟头一明一灭,我朝着他走过去。
小槐说:“梅仍,我要和你谈个事情。”
大家族 第五章(12)
我说:“你说吧,我听着哩。”
小槐就把烟头拧灭了,深深地吐了口气。
“梅仍,我要娶彩云。”小槐说。
我张大了嘴巴,天寒地冻中一股北风从田野吹来,吹进了我的嘴巴,吹得头顶的树枝呜呜地叫,像是有人在哭。这时,我的脑子一片糊涂,糊涂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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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两口子怎么也没想到小槐想娶彩云,他们苦口婆心地想劝服小槐,可小槐根本不理他们,若无其事地去了收购站,晚上回来后老槐还想继续劝说,小槐就烦了:“我的事情你们就别操心了。”
老槐两口子只得眼巴巴地闭上嘴巴,不停地唉声叹气。
过了几天,小槐真的来提亲了,他是一个人来的,进门就把四样礼往桌上一放,我奶奶不明真相,直说小槐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客气了,一个村的还带什么礼物。
小槐坐在炕沿上抽了支烟,又喝了杯水,站起来走了,走出去时他把我也拽出去了,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梅仍,我腊月就想把彩云娶过去,你看怎么样?”
我什么也没说。
小槐又说:“你还没和奶奶说吧?”
我点了点头。
小槐便说:“那找个时间给奶奶说说吧。”
这时我有话了,我想说我还没和彩云说呢,可话到嘴边我却咽了回去,我的脑子晕得厉害,舌头和嘴巴就像被绳子捆住了一样,僵得不能开口。
我找了个时间,把这事和奶奶说了,也和茹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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