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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队却不整齐。玉米棒儿大的也不过有一把掌大,小的也只有缨缨没有棒子的样子。兴娃吃饱了,有点渴。他站起来,立即引起长马脸的惊觉。
“你干啥?”
“我折包谷杆,口渴。”
“给我两个也捎两根。”
锁子吐出一口烟,侧身向兴娃说。
兴娃展了个懒腰,蓦然觉得这陵冢很高,往南渭河像一条线,往北泾河是线一条。渭河里有船,泾河细得像刘哥在小油灯下整丝线时闪出的光那么一点。
“咱到啥地方了?”
“你问这干啥。”
长马脸敞开胸,狐疑的眼在兴娃脸上溜,他并不在意。兴娃看见他无意中露出腰里的手枪把儿,又看他那眼神吃了一惊。
陷在土匪窝里可不是好玩的。他听大哥说,土匪打对子,你不打死他,他就要你命,没一个有好下场。他眼在锁子身上瞅,锁子的褡裢不像放重东西的样子。看来锁子得听长马脸的。
“问问怕啥?”
“怕怕处有鬼哩!”
锁子把烟屁股唾了个老远,很不高兴的瞪了长马脸一眼,示意兴娃去折包谷杆,还叮咛:“找甜的。”
兴娃抱了一抱甜包谷杆。三个人没有话,一根一根的用嘴撕掉皮,自在的咂着杆上甜汁。稍有不甜的,就不客气的撇到冢下玉米地里去了。
太阳慢慢下山了,三个人又一人吃了一块锅盔。兴娃估计是农村喝罢汤的时候,长马脸下令说:“走!”
兴娃跟着下了陵冢,顺地边的楞坎向星星出来的地方走,越过两条东西路,在南北路上长马脸和锁子唧咕了一阵,兴娃只听到锁子极不情愿的说:“啥话,同路不择伴么!”
长马脸似乎生了气,两手把衫子下摆一拨,加快了脚步。转过一条沟,下了道坡又上了一道坡,听到有狗叫。兴娃知道已经到了一个村子。天很黑,兴娃走不惯黑路,他紧跟锁子脚步不敢拉得太远。
黑影处看其实这不像个村子,有场,有树,有粪堆,有碌碡,就是没房,没院,没墙。细听狗叫是从地下传出来的。远处黑乎乎的树丛中有房脊,探头探头脑的向这边瞧,不动声色,没有狗咬。
在村边树下,锁子放慢了脚步待兴娃跟上来,悄声说:“你就在这儿待着,千万不敢动。我把活做了咱一块走!”
兴娃心跳的咚咚咚,看锁子从褡裢里拿出尺把长带鞘的刀,插在腰间。前边长马脸发出不满的吭吭声。
狗不咬了。
夜很静,静得让兴娃腿发抖。
他后悔遇到锁子,后悔吃了他的锅盔,后悔跟上他们走……其实他似乎没有后悔,也不知道后悔,脑子一片空白,依着大树坐下。突然他觉得树里有什么在动,手伸过去,是条冷冰冰的蛇。吓得他疯了似的离开了树,影在一摞麦苋积下。他身上发抖,不敢靠麦苋积太紧,怕那里还有什么玩意儿,只求在昏暗中不被人发现。
他刚影好,远远从地窑里上来两个人,向这边跑来,前边是长马脸,手提着枪,一手握刀。后边是锁子,褡裢沉甸甸的。兴娃躬腰跟上去,随他俩向村外跑,奇怪的是还没有狗咬。
地窑上来一个女人高声喊:“土匪抢人了!”
随着女人声,远处向这边打来几枪。兴娃听到子弹飞过声,吓得腿一软,爬在地上。
那边打了好几枪,这才有了狗咬,隐隐听到女人哭喊。
跑到一个土楞坎下,三个人直喘气。
锁子把褡裢放在脚边,长马脸把带血的刀子扎在地上,坐在坎塄下,把枪放在顺手处。
锁子拨下刀子,在鞋底上使劲擦。把土和血全擦掉,直到闪出冷光,才穿进鞘放入褡裢。
第四章 陷入匪窝(4)
第四章 陷入匪窝(4)
“五爷不让杀人!”
“你管自己!”
长马脸依着塄坎不屑的厉声说,他还在喘气,不过比刚才缓多了。
锁子不说话了,斜眼看长马脸。月亮出来了,大地一片银色。月光下长马脸若有所思,眼时不时斜向兴娃,兴娃心咚咚咚直跳。他心想:锁子怎么当土匪了?真是莫名其妙!和土匪在一块,他怕,他想跑,可是他不敢。甚至动脚动手都怕长马脸那阴勾勾的眼。
“几碗?”
“三碗。”
“都装进去了?”
“都装进去了。”
锁子拍拍褡裢。
长马脸嘘了口气。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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