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页)
公认为圆明园画家村历史上的一次重大事件,以至于不少曾经参展后来发迹的画家总要在艺术履历上记它一笔,但“为北大新文化的成长开路”却注定是此路不通。北大的新文化在推倒南墙之后,迅速追随着时代浪潮向教育产业化转型,而昙花一现的“九十年代社”也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唯一对它做过漫画式回忆的,是一篇流传在互联网上的文章《我在北大的土鳖文学青年生涯》。
朱靖江:迟到的异端(2)
“‘九十年代’为北大民间校史留下了大批具有昆廷?塔伦蒂诺气质的素材。他们不知从那里搞来了一个大谈维特根斯坦的和尚,让他在北大的讲坛上舌战群儒,弘扬迷宗的欢喜###;他们以提高校卫队的文化素质为名,骗取校方的信任为校卫队进行文化补习……”如今已是北大副教授的作者胡续冬用他一贯泼皮恶搞的语言风格调侃着,“得亏有这个鸟组织,俺才见识了一大批的鸟人。1992年底该组织捣鼓了一次现代艺术展,把还未到鼎盛时期的圆明园画家村一帮蓬头垢面、歪瓜劣枣的前卫中青年们弄到了北大三角地,以致于三角地的柿子林快成了这帮艺术家的虱子林。”
翻检旧帐,1992年10月开张,第二年5月解散的“九十年代”在它短暂的存活期还是干了几票有价值的阵仗。时任香港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委员的萧蔚云教授曾受邀开讲“香港立法风云——兼评彭定康限制法案”;沉默数载的台湾哲学家陈鼓应教授也在他重返台大之前,由“九十年代”邀请演讲了“古典文明与现实生活的对话”;中国社科院的金灿荣先生登台纵论“从克林顿上台看中美关系”;当然还有胡续冬在文章里提到的大谈维特根斯坦的和尚:广济寺的纯一法师来讲说“禅与九十年代”。那些演讲在今天的北大或许不再会引发轰动,但彼时的北大多少有些草木皆兵。
这个“鸟组织”曾经狂热地抗议北大学生会张罗的校园选美活动,抵制每天清早必须围着校园西墙晨练的“早操票”制度,呼吁高傲的校图书馆增加本科生的借书额度,还自费印发1500多份调查问卷求证北大的前途与积弊,“九十年代”甚至“胁持”了新当选的学生会主席团在蔡元培像前鞠躬致辞,为蒙灰已久的铜像擦洗尘埃……最终,在北大95周年校庆的当夜,它用一张摹写了《精神的魅力》卷首语并贴满三角地布告栏的通栏海报,和一次喧腾热烈却被多重读解的“烛光草坪摇滚晚会”,在狂欢的最高潮宣告了它自爆式的终结。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名为“九十年代”的社团,是北大校园里一个学生气和草莽气都十足的行动组织,它或许只能出现在北大理想主义传统断裂的90年代初期,回光返照般地在燕园的雪地上撒点野。“这真是一块圣地。数十年来这里成长着中国几代最优秀的学者,丰博的学识,闪光的才智,庄严无畏的独立思想,这一切又与先于天下的严峻思考,耿介不阿的人格操守以及勇锐的抗争精神相结合。”谢冕先生在《精神的魅力》开篇写下的这段文字,成就了我们在那个时代的思想与行为指南。虽不成功,至少我们尽力地“勇锐”过了。
作为“九十年代”的始作俑者之一,我在离开北大的许多年里一直缄口不言。它短暂的存在像是一根扎入手指的芒刺,被随手拔除之后自然万事大吉。北大校园的大拆大建也不断地磨损我对往事的追忆:曾经四处漏风却举办过无数次学术讲座的老二教变成了设施先进却如迷宫一般复杂巨大的新二教;图书馆前的大草坪缩水一半,也少有人再坐在上面弹琴鼓噪;而曾经搅动过无数是非的三角地,也在老房子拆殁、柿子林伐净以及百年纪念讲堂开光之后,终于被视作历史的阑尾,彻底摘除掉了。
但偶尔走进北大的学生宿舍区里,望着依稀如旧的灰色砖楼和那些匆匆略过的年轻面孔,又能想起当年那些被热血、理想和二锅头顶得双眼发红的“九十年代”老友们,听到木吉他铿然的旋律,也会恍惚看到十六年前某个阳光灿烂的中午,蹬上一辆破自行车的我在校园的街角一晃而过,溜出西校门,朝向通往圆明园画家村的乡村小路悠然地骑去……
朱靖江,北###律系1991级。现为独立制片人,有著译书籍数部。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朱靖江:北大醉魂(1)
“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北大从来都不是“最高食府”,正如北京从来不敢自诩为“食都”。饮食粗糙自不待说,学者固穷,学生们更是难得耍几个闲钱养胃。一年到头,就算下几回馆子,总逃不出几道“底价名菜”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