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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远途涉水而来,孙权知他多半有事相告,又怕他长途奔波难免受累,便早早的拖着孙策回府休息,哪知孙策劲头十足,与孙权各自乘了马,一甩马鞭,居然朝着东南茶山去了。
沿途穿过街道屋舍,等到茶山脚下时日头已经偏西,落日余晖给漫山的茶树都罩上一层层淡淡橘红,空气里到处都是清冽的茶香,不似湖边的潮湿更是觉得沁人心脾,索性弃了马徒步上山,回身去寻孙权,那人正紧跟在身后手里不知何时捏了片茶叶,贴在鼻头作怪,笑着揽住了孙权肩膀:“仲谋这座茶山,不知能换多少钱粮。”
“换多换少,皆为兄长所用!”他笑盈盈的说得认真,浅色的碧眸映着落日余晖,恍然如若儿时模样。
孙策原就满心欢喜,朗朗说道:“母舅他们已经渡江来江东了。”
孙权知道袁术称帝自家兄长要与之断交督促吴景孙贲回江东的事情,那是一个讯号,母舅安全抵吴,想来孙策的那封讨逆书多半也已经送到了袁术曹操的手里,却不知此刻身在居巢的周瑜又会作何打算。
他心里想着,却没问出来,只看着孙策一脸的欲言又止,后者笑晏晏的抹去他鼻尖的茶叶轻声笑言:“仲谋这副表情……”
“怎么了?”
“真不像我孙伯符的弟弟。”瞅着孙权的小脸瞬间扭成苦瓜,忙改口道,“玩笑玩笑,仲谋且陪为兄去茶庄看看。”
兔子般的窜远,那是孙权见惯的模样,回过神的孙权心中暗叹,兄长都不担心,自己又瞎操什么心?
周瑜带了三百兵卒去东城鲁家,原本还怕自己阵仗太大吓坏了这个书生,结果鲁肃不仅好吃好喝悉心款待,临走时还指着自家粮仓道:“肃有米两囤,公瑾自取一囤吧。”
周瑜望着那座小山一面惊赞子敬真乃异人一面招呼兵卒搬粮,鲁肃便陪他笑:“公瑾何须客气?”
俩人站在来来往往的运粮队伍中,周瑜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子敬当真不考虑随我去居巢?”
那人听了却只笑而不语,周瑜等了片刻知道鲁肃自己心中多半自有权衡,也不再多言,只等搬完了粮食鲁肃送自己出门,才抱拳施礼道:“子敬他日若有不便之处,瑜自当鼎力相助!”
周瑜回居巢不久就听闻袁术收到孙策那封决裂书,堂堂“仲氏”气得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下令捉拿孙策母舅表兄,却发现那二人也已不知所综,消息传来周瑜便一溜的回府吩咐打点行装,对陆议美其名曰为兄带你回江东探亲,陆议却不买账,收了自己的兵书棋谱转身又把周瑜那把宝贝古琴收进盒里装好,逃跑就是逃跑嘛,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袁术都不信,他陆议能相信么?
大船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似乎从造好的那天起就在等这一天,只等人马上船便东渡而去,陆议搀着周家老夫人上船安置,回身却不见了周瑜,却不知道周瑜半途策马回去清点府中时候还有遗漏,归途时正好碰上了“不便之处”的鲁肃。
不知道该感叹自己到底是先知还是乌鸦嘴的周瑜眼睁睁的瞧着鲁子敬那介书生护着一家老幼往江边后撤,身后追兵看模样也多半是袁术所部,众人似有畏惧不敢上前捉拿,只亦步亦趋的跟着鲁肃,身后家眷早已走远,只留下鲁肃与那数十兵卒对峙。
周瑜见状催马奔近刚喊了一声:“子敬!”
鲁肃闻声回头,然后弯弓搭箭嗖的一下破空声中对着周瑜温文一笑:“公瑾来得正好!”
目瞪口呆的瞅着那只羽箭凌厉的没入地方藤盾之中,那区区书生手中的弓弦犹在兀自颤动,周瑜忽然就觉得这世界不大真实,他鲁肃虽然不善抚弦,可这弓弦却用的无比顺畅。
弯腰探手把鲁肃拉到自己马上,策马狂奔一路往码头奔去,连带着那句子敬好身手都湮灭在猎猎风中,空留下那对兵卒对着深没藤盾中的羽箭暗自心惊。
二十二
贰贰
建安三年秋,周瑜自居巢还吴,策亲往迎之。
周瑜立在船头眺望对岸,身边的鲁肃弃了弓箭,一袭青衫宽袍广袖,便又恢复了往日里谦谦君子的儒士模样,巢湖水域宽广,风浪却是极为温和,他们一路顺风顺水,眼看就要抵达孙策圈下的地界。
他说不清这算不算得上是近乡情怯,只是在远远的望见岸边那银鞍龙马的赤衣将军时,忽然就觉得如斯隔水相望,倒更加叫人柔肠百结些。
周瑜在船头感怀,岸边的孙策却不像他这样,□战马因着主人急切心境在水边不停的踏着碎步,几度把马蹄踏入水中又折身回来,孙策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