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页)
的竹椅上跌坐到地板上,发自尾椎、沿脊柱而上的巨痛象滚滚的电流般刺得她一阵哆嗦,她惊恐地张开迷蒙的双眼,恍惚四顾。待到她终于看清了身处的环境时,才长舒了一口气,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整整一上午的清理、打扫工作之后,杜雅君确实太累了,本想坐在二楼能看到山间小路的窗户前小憩一会儿,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倚在椅子扶手上睡着了。她一手扶着竹椅,一手揉着痛处,紧拧着眉头站直了身子。
还好,尾椎骨并没受伤。
杜雅君庆幸地慢慢转身,重又坐了下去。当她缓缓地靠上椅背时,感到背上传来阵阵冰凉。她闭上双眼做着深呼吸,抬手摸了摸额头,额上也聚满了黏糊糊的冷汗。于是,她看也不看,用抓在左手中的一块毛巾在脸上抹了一把。
一股刺鼻的馊臭味几乎令杜雅君窒息,她反射般地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拿来擦汗的竟然是一块抹布。厌恶和恶心刺激得她想呕吐,她迅捷地蹦起来——弄得竹椅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声——转身冲出了房间,“咚咚咚”一步并做两步地跑下楼,一头扎进了一楼走廊尽头的浴室。
十几分钟后,待到缠绕着杜雅君的那股难闻的气味最终被冷水冲尽,她这才一甩头,撑着洗脸盘的边沿、喘息地看着面前那面斑驳的镜中的自己。镜面上溅了一条条纷乱的水珠,此时,它们正缓慢地聚集到一起,仿佛有些迟疑般地顺着镜面滑落。
杜雅君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脸,镜中的脸在水珠和光影的作用下,显得有点扭曲、发青,她忽然感觉到一种梦幻似的不真实,这令她悚然想到了刚才那个可怕的梦。
最近我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老是做着相同的梦?
为什么总梦到被自己追杀?
杜雅君眯起眼睛,用力地抹去了脸上的水滴。半晌,她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脑子却在急速运转下越来越糊涂,她恼怒地站直身子,“哗”地倒掉洗脸盆里的脏水,气呼呼地狠狠跺着脚走出了浴室。
带皮的松木版搭建的简陋浴室里,昏暗的光线透过木版的缝隙横七竖八地照射在被水浸得发黑的地板上,那口蓄水的、半人高的大缸静静地靠墙伫立着,没在缸里的水面下、穿过板墙的一支空心竹筒里无声地淌出清冽的山泉水,半拉开的浴帘后,黑黢黢一片,看不真切。唯一动态的东西就是镜子上还没流尽的水迹,浴室中的一切倒映在歪歪扭扭的镜面上,平添了几分阴森、诡谲。
杜雅君再次上到二楼,从旅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灌下大半,用手背抹去嘴角残留的水珠,一屁股坐回竹椅中,看着窗外那条幽静的林间小路,思绪一下子又回到刚才那个骇人的梦中。
尽管最近这个梦已经多次骚扰到杜雅君的睡眠,早已习以为常的她,醒转之后也不会再象一开始那么惊恐,可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反复做同一个噩梦。她曾仔细地回忆过,在第一次做这个梦之前,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这也就彻底排除了人们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说法。
难道这个梦有什么预示?
想到这儿,杜雅君一阵凛然。可究竟是什么样的预示,她绞尽脑汁也没能弄明白,但她隐隐地感到一种不安。因为这个梦简直是太真实了,按理说,梦中是决不会有任何实在的感觉的。然而,她每次身处在这个噩梦中时,都能清晰地感到温暖的阳光、冰冷的刀锋、滚烫的热血、赤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柔软的触感,甚至连那个“她”身上散发的阵阵腐臭味也似乎还紧粘在她的鼻黏膜上,惟独感觉不到的就是疼痛。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杜雅君出神地眯起双眼,摆在竹椅扶手上的右手食中二指神经质地痉挛着。过度使用脑力所引起的神经兴奋,使得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她叹息了一声,决定不再去想那个令人不快的噩梦,可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却仍然象一只——不——是一群讨厌的苍蝇般盘恒在她脑海深处,“嗡嗡”地久久不愿离去。
《暗夜蜕变 第二章》2(2)
窗外,稠密的树木在地上、墙上投下长长的阴影,随着阳光的迁移,它们也以人们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变换着它们的位置。“唉——”杜雅君又叹了口气,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头。此刻,她多么希望身边能有个人陪她说说话,也许这些日子来的噩梦,还有现在她心中不安的恐惧都是因为孤独所致。她紧皱双眉抬起头来,遥望向小路的尽头,期盼着其他几个人能够早点上山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