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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他急着赶着把那些记忆摸去,毕竟那些真实存在过,并不会因为不尽如人意的结局而丧失它原本开始的意义。也就是为什么,我宁可他留着那些票根一样。因为比起把所有的存在都清除割断,我更想陪着他一起,学习有一天可以举重若轻地去面对。
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就如同我只要知道,他并没有把杨生的从电话薄里删除,只是把「A生生」改回「杨生」了。这样,就够了。
21
21、20 。。。
“人生最大的知足,是最后濒死的时刻躺在床上,不再有遗憾和后悔。”——庆培
闷热不堪的一个又一个夏夜,我和泽年一起消化掉了很多老电影。
起初,是在七月伊始的某个晚上,整栋楼忽然跳闸断电。事出突然,楼道里一下子就闹腾起来。各家找应急灯的找应急灯,打电话的打电话,还有不少人索性摇着扇子搬椅子出来乘凉。
我抓到钥匙就下楼去敲他的门。
“是我,庆培。”
他听到我的声音,拉开门,眼睛在黑暗中亮着,“全都停了?”
“不,好像就我们这一栋,已经有人找物业过来了。”
“哦,”他就这么吭了一声,随后问:“……你那有应急灯什么的么,手电筒也行。”
将近十一点,月光微薄的根本照不进楼道里,只能在香樟树下找到自己的影子。我默默数着脚下的台阶,两个半层,一共22级。
回到家后,在杂物柜里翻来翻去也只找出一个手电筒。塞了两节新的一号电池之后试了试,幸好没坏,还挺亮。
李泽年家唯一亮着的只剩下茶几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停电之前他刚打开一部电影,连片名都还没有出来,就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包围了。
我带着唯一的一个手电筒,看屏幕右下角显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电量,说:“什么电影?一起看吧。”
他没说什么,把电脑摆到茶几正中,随后整个人向着沙发的另一侧挪了一下,留出一个位置给我——他就是这个样子,什么时候都淡淡的。只要不违背他的原则,你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乖顺的太过,偶尔也会想,他哪天要是撒起娇来该是什么模样。
我低头笑了笑,止住自己滑稽的猜想。
在软软的沙发上挨在他身边坐下来,看他摁下播放键,屏幕上的景象便又跑动起来。
《敲开天堂的门》。
生性不羁的硬汉和笑容温和的家伙,在火车里为随意吸烟的问题而互相看不顺眼。然而欢喜冤家却最后在病房中重遇,都是将死之人,还能有什么矛盾什么芥蒂呢?
两个男人立志要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将自己未完的梦想一个一个的实现。不论是送母亲凯迪拉克,还是和两个女人睡觉,两个同命相连的人约定好死前一起去看一看海。
德国式的黑色幽默又好笑又荒诞,明明是个并不轻松的话题,却要用满是调笑的方式展现,惹得屏幕前的我们有时也忍不住笑出来。
电影中的两人在病房里找到了一瓶只剩一半的龙舌兰,一包盐和一整箱柠檬,于是便坐在一起喝了起来。而沙发上的我看着身边的李泽年,他蜷缩着一条腿,用膝盖抵住下巴,聚精会神,盯着显示屏的双眼,因为电脑光线而忽闪忽隐。
我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李泽年从来没有离我这样近过。
空调和电扇全部停转的当下,燥热的情绪越攒越多,就好像一个不受控制,就要从胸口溢出来了。感觉到有汗从太阳穴边流过,一直到滴下来,我都忍住没有动。
……但是,想伸手,想吻他。
他越是坦然处之毫无防备,我就越是想靠近他,亲吻他。
并不协调的肢体一直处于箭在弦上的状态,不及自己凑上去,房间里忽然明亮起来,随之而动的,是空调,还有跟着变亮的电脑屏幕。
“啊,修好了……”他扭过头,大概是看到我一额头的汗水,起身去找空调遥控,“我去把空调调冷一点。”
换了一个坐姿,调整好刚才别扭而僵硬的身体,看到李泽年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碳酸饮料,“都忘记有喝的了,不过刚才停电,不是很冰了。喝不喝?”
“嗯,谢了。”我拉开易拉罐,一口气灌了一半下下肚,这才感觉一丝凉意。
播放着的电影渐渐来到了收尾处。在死神来临的时候,放荡不羁的男人终于变得细腻,而温和懦弱的男人也敢于为另一个举起枪。而大海是路的尽头,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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