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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先冷静下来啊!”笙儿见他又开始挣扎,疾声劝阻,“即使发生雪崩,也不见得慕姑娘与柏叔他们就是遇到意外,也许也许他们正巧躲过这一劫,只是如今道路被堵死,以致无法寄送书信呢?”
安逢然神色微微一凝。
“公子,我们先留在府里,耐心的等待消息好不好?”笙儿几乎用着一种央求口气。
安逢然没说话,只是抬头间,飞雪冰凉凉的落入眼中,晕散开一片凄伤幽寒。
“好”许久,声音轻弱得叫人听不清,“我,等着她回来”
后来事情经人打听,果然如所说一样,因为大雪连降,数座山峰崩塌,从国都通往南源州的官道被死死堵住,导致书信交通都被阻断。
多日来,天空灰暗阴沉,仿佛是无数失去家园和血亲的百姓们在低泣悲鸣。
不知何时起,府门前总会站立着一道清瘦身影,即使披着绒厚的银雪长裘,也仍显弱不胜衣。
安逢然静静望向前方,眼神透着一份期盼迷惘,在那来往穿行的车马行人中,只为等寻一个人影。好像不知累不知倦,每日从清晨到黄昏,一直这样痴痴地凝望等候。映入眼中的景象都因而蒙上一层忧色,恍若天地,也浸在这浓浓无言的悲伤之中。
十月的天气里,冷风侵袭,带来刺骨般寒意。本就苍白的面庞,被冻出红晕。裘下单薄的身形,更变脆弱如瓷。
“公子,公子,回去吧,这样子下去,你的身子根本就经受不住啊!”无论笙儿是哭是求是跪,安逢然也恍若未闻,目光像被远方的什么吸引住一般,始终不移。
饭食汤药吃不下,因为会情不自禁想起她的陪伴,她的哄劝,一时间思念倍增。
日复一日,身子愈发站不稳,咳嗽加重不断。
天穹飘起了细绵雪花,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凄冷的白色,沾染着眉角,冷意甚浓,雪花落在那削肩上,都化成一种孤寂。
下雪了
可是这么久,仍无一丝消息。
这般冰天雪地,依儿可曾觉得冷?
本该一切,都是由他来承受的啊。
雪花绵绵不断,漫天漫地的白,一阵刺目灼痛下,视线猛然恍惚,乌发散扬,人倒落在地。
三天里,高烧咳嗽,醒后盗汗,白天黑夜,总会陷入昏迷。
“依儿依儿”然而浑浑噩噩时,他启着干裂的唇,总在不断唤念她的名字。
这一次病得凶极,加上寒疾又犯,整个人哆嗦颤抖得好似要裂开,大夫被请来,不得已,开了几剂药,硬是灌入他口中,终于给压缓下去。
“公子”笙儿睁着哭红的眼睛,看他才渐好转,就伸手朝门口指去,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似乎想要起来,可是身体已虚弱得无法站立。
“公子,多吃一些吧,不然身体怎么能好?”
“公子,你不是还要等着慕姑娘回来吗?”
“如果被慕姑娘看到了一定会生气”
安逢然躺在床上,在旁听着笙儿声音哽咽,原本呆滞的目光忽然晃开一丝波动。
是啊,如果让她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肯定会气坏的。
怎么,还不回来呢?
他开始张开嘴,让笙儿将汤羹一勺勺喂入口中。
就在慕半依离开的整整一个月后,一封来自南源州的信笺终于寄到安府。
“是慕姑娘!是慕姑娘写来的信!”笙儿简直欣喜若狂,发疯似的冲到安逢然床边,“公子你看,是慕姑娘从南源州寄来的信!她跟柏叔都没有事!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们会平安度过这一劫!”
安逢然睫毛颤动,这一刻睁大眼睛,苍白的面容上终于绽出兴奋喜悦的光彩。宝贝似的,接过那一封被风雪微微浸湿的信笺。
果然,慕半依他们在前往南源州的路上,遭遇到那一场大雪,但因之前他们连夜赶路,未曾多加耽搁,竟是提前一日赶到了南源州主镇,同时就在第二天,山峰崩塌,走过的官道已被雪崩截断堵死,以致书信消息都无法及时传送到国都。
熟悉的字里行间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淡芳气息。尽管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却流露出无尽关怀与担忧,几乎能想象出她提笔前的焦急心情。
将信紧紧攥在手心里,得知她平安无恙,安逢然只觉激喜难抑,一直绷紧的神经心弦,这刻全部松垮下来,随即胸口涌闷,竟是吐出一血来!
雪衣朱血,如此鲜明。
夜晚,安逢然连喀了两次血,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