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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逆子强行捉回闭府三月。
然而在这本该是禁闭府中,思过不出的三个月中,他完成了翻天覆地的大事。永定、永安、永福三门哗变,老皇崩,韶王退,定王逃,余近廿名皇子中死者过半,流血一夜中六皇子胜出,平伏兵变,且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奉遗诏登基。
这场变故处处疑点,却不要说在百官中、就连御史台都没起过分激烈的反弹,只是皇帝一登基就把原来的宰相罢职而柳欢宴成为新一任首辅,这个关键信息使人们嗅出某种味道:那位凤皇倒底是栖在了哪家梧桐院。
“凤栖梧者得天下。”云淡风清的声音,万年不变的清和笑容,风姿绝俗的年轻丞相柳欢宴,向金盏内注入玉液,看向韶王,“当然是要凤皇亲自择主者才能得天下,韶王你本就是传说中的天下之主,凤皇即使佐你得位,又算得上什么能耐?”
韶王蓬头垢面,丝毫不看他,眼见酒满,拿起便是一饮而尽:“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便舍我而弃他?”
柳欢宴眼里含着微笑:“也不完全是,王爷天性柔善重情意,你对百姓而言是位很好的贵人,对妻子而言是位很好的良人,只是对天下,恐怕就不算是最合适的那一个了。”
“我知道。”韶王嘶哑道,抬起充满血丝的两只眼睛,“我从来就知道。而且我也向她表示过,她和我一样心思。你要是辅佐别人我一点都不怪你,可是我兄弟那样多,难道只有那个人才是你能择之主?只有那个人才宜得天下之位?”
柳欢宴不作声,端起酒杯喝酒,他喝酒的姿态很文雅,小口小口地,但一点儿都不显得小家子气,这个人仿佛无论作什么事,哪怕是他刚刚讲过了那么功利的话,都丝毫无损于他的形象。天空铺陈了灿烂的晚霞,映在衣上发间一丝丝一缕缕泛出夺目金色,美得极致,美得无瑕。
而韶王的眼睛越来越红,已经烧干最后一滴眼泪的他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吼叫起来:“你也喜欢她不是吗?虽然你从来不说,可是你瞒不了我,你喜欢她!为什么要这样害她?你明知道那个人一旦登基必定不会饶她,可你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做?!就因为她选的是我、不是你,所以宁可下手毁掉她?!”
柳欢宴不动声色地听着,韶王语带嘶哑连吼带叫地讲完这番话,柳欢宴刚好喝完最后一口酒,从从容容放下酒杯,从从容容答道:“王爷你错了,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来选择得天下的人。”
他起身,微揖一礼走开,走了有一段距离,听到韶王在后面低沉如同诅咒的语音:“凤皇既已择主得天下,传言中可没说凤皇还能佐主平天下,飞鸟尽良弓藏,那个人容不下你,丞相大人,我等着那一天。”
柳欢宴的背影只稍微一滞,又继续迈着不变的步调向前走了。在门口,他和守卫得有些无所事事的一批禁军微笑着打过招呼,这才登车回府。
丞相大人的府邸就是原来的吏部尚书府,这个府邸以上三代都是属于梁家,是京城内最有名、历史最久的豪宅,转眼间风云殆尽,流的流、死的死,这座百年豪邸换了主人,也在最短时间改掉了面貌。
这座位于朱雀大街之上的府邸原先豪华而威严,总是给人以“侯门一入深似海”的深瀚感觉,自打柳欢宴搬进这里,这座充满了富贵气息的大宅院就变成了世外桃源,幽静出尘。
其实没有经过很大变更,尤其是谢盈尘现在行走于西园的玲珑曲廊之内,抬头观看廊下所悬各色风灯鸟笼,更是由衷觉得一丁点儿变化也没有。
不过,西园大概是柳欢宴唯一不愿意作出任何改变的地方罢?
谢盈尘握紧手里那件东西,微微有些烙手。
“夫人。”
柳欢宴满脸云淡风清的笑容,出现在她身边,“天色已晚,何以独自坐在风口?”
“相公回来了。”谢盈尘立刻站起来,微笑道,“因为今天无意中得到一位故人消息,心有所感,才过来走走,以至忘记时间。”
“关于云罗?”
“看来相公已有预闻?”
“若不为她,夫人何至特意到西园?”
谢盈尘轻声叹了口气:“相公你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接着再猜猜我今天得到了她什么消息呢?”
柳欢宴道:“无缘无故,我可真猜不到了。”
“梁姐姐未死。”
柳欢宴容色不变,连眉毛也没动一动:“她死了。”
谢盈尘逼视他:“你这么肯定?”
“金瓜击顶,圣旨难违,韶王收了她的尸体。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