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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人精神似乎不错,对着东少又说了一番话,“我还记得你小时最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偏又嘴甜,老是唬得一帮下人替你掩瞒。”
“哪里是我嘴甜了,”东少鼻音重重,嘴角却缓缓上钩,“分明是妈妈纵着我!”
“大了,都大了”霍夫人拍着大儿子的手背,“我以后是要纵也纵不了了。”说完又不经意地往门口瞥一眼。
“我给老二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到。”东少声音微微哽咽,依旧凝出一个笑靥给母亲。
房门突然打开,带来几丝早秋的凉风,霍清宁火急火燎地从毓秀园赶过来,一进门就见母亲斜斜地歪在病床上,脸上有着不正常的青红,眼底也是混沌一片,看得他握在门把上的手不易察觉地又是一颤。
霍夫人看见是他,强撑着想坐起来,却被一旁的东少拦下。“您躺着就好,坐起来干什么?”
霍夫人却说,“让我起来,躺着气不顺——”
霍清宁快步走到床前,扶着母亲让她慢慢坐起,又问一旁的东少,“怎么会这样?”
东少嗤笑一声,眼角瞥向门外。霍清宁顿时了然。
“老大,我还真有点饿了,你去厨房让人给我煮点饺子吧。”
东少站起身来,摸摸鼻子,似真似假地埋怨道,“就知道妈妈偏心,看小二来了就要把我撇开。”
霍夫人笑了起来,说,“记得吩咐下人,饺子里少放点醋,我怕酸!”
东少笑笑出去了,屋里再无他人,霍夫人从枕头下摸出一封信,递给小儿子。
霍清宁接过信,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心中突升不祥的预感,他涩涩地开口,“妈妈!”
“这封信我留了快二十年了,一直以为会随我到棺材里,没想到却有重见天日的一天。”霍夫人静静地开口,却被霍清宁打断,“妈妈!”
“老二啊!”霍夫人伸出手去抚摸儿子的脸颊,“如果不是苏夫人来信,我也就忘了这回事了,毕竟快二十年了!”
霍清宁只感觉天地都慢慢倾倒过来,他听见母亲告诉他那个像阳春白雪一样的男子,“他替我扎纸鸢,带我去逛灯会,教我读诗书,还冲我笑得那么好看即使我知道,他仅是把我当妹妹,可是,又能有那个女子可以抵挡地了他那样温柔的笑?”霍夫人暗淡的眼神此时却滑动着几分迷离的流彩。
霍清宁静静地听着母亲述说她梦幻般的少女情怀,那个人,她的堂兄,他的舅舅,之于他,只有历史书上的一眼,可是之于母亲,却是大半辈子情感的依恋。
“及笄后,我听从父母之名嫁予你父亲,生了你们后,我想,一辈子就这么过去罢,可是,他却在那个时候出了事。后来我又辗转收到这封信,他托我好好照顾他的女儿,我又怎么能拒绝?”
“妈妈。”霍清宁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试图让沉溺于往事的母亲清醒一点,“这么多年了,小郡主说不准已经死了,苏夫人带来的也许是个假的呢?没有人见过小郡主,单凭一家之言,怎么能信呢?”
霍夫人摸出一个玉佩,“是真的,我知道,这个玉佩就是他的错不了,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况且苏太傅是怎么样的人?我只后悔,没有好好看看那姑娘,不知道她眉眼间有几分像他?”
“就只有这件事,照顾她,一辈子,让她快乐无虞老二,妈妈知道又为难你了,妈妈也知道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由你们来偿还——” 她说着微微喘口气,“妈妈也想你高兴,也想容你放纵一回,毕竟你从小到大都把自己逼得太紧,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真心地喜欢一样东西,可是,妈妈终究自私了”霍夫人说着仰起脸来,眼里带着一点微弱星火的企盼,霍清宁心下一软,终于答应。
看见儿子答应,霍夫人脸上绽出一个微笑来,“让你父亲进来罢,这么多年了,我们俩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霍清宁走出去,对坐在门口沙发上默默抽烟的霍老爷说,“爸爸,您进去罢。”
迎面又碰上端着饺子过来的东少,一把扯住他,说,“走!陪我喝酒去!”
“唉!”东少小心地避开,不让饺子里的汤水溅出来,“你抽什么疯!明知道她可能熬不过今晚了!我要把饺子送进去!”
东少端着饺子进去,看见父母第一次胼头胝足,喁喁私语,轻轻地退出来。
“是我对不住你——你那时尚怀着清东,我就给你这么大一个难堪,若非那次难产,你的身子也不会这么虚!这次,我居然又拿她来气你,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霍夫人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