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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森朝他摇了摇头,他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又小心地朝前迈了一步,他仰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黎肖,轻声说:“我没有钥匙。”
黎肖顿了顿,他把家门打开问他:“等很久了吗?”
宁森说:“我没有家里钥匙。”
黎肖闻言笑了声,告诉他:“备用钥匙放在客厅茶几里面。”他打开/房内的几盏大灯,站在玄关处换室内拖鞋,换好后他倚在门边看宁森仍旧站在台阶下仰头看他,黎肖问他,“进来?”
宁森摇了摇头,他小声说:“我接了个兼职。”
黎肖平静地问他:“做什么?”
“家教。”宁森小声回答,隔了好一会儿,他小声又小声地对黎肖说:“我只是想回来看你一眼。”他问,“可以吗?”
黎肖往里走了两步:“那你什么时候要走,马上就要走吗?”
宁森说:“凌晨的飞机。”
黎肖朝他招了招手:“还有几个小时,可以休息一下。”
宁森再次摇头,他垂着头好一会儿,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声音有些哑:“不行啊。”他说,“进去了我就不舍得走了。”
黎肖在原地迟疑了好一会儿,宁森站在家门口的小院子里没有进也没有离开的架势,黎肖“欸”了一声,他把自己刚脱下的鞋子又穿回脚上,弯腰把皮鞋后脚跟脚后跟贴合好后他走下台阶。
宁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走近,每近一步眼睛就要湿一点,这几个月他总觉得受尽了天底下最大最多的委屈,自暴自弃地活着,每次拿着手机想给黎肖打电话发短信总会想黎肖让他走,黎肖会觉得他的所有消息都是打扰,他也不想自己是这个样子,可是他受不了,他想到那个人离自己七千多公里远的距离他就觉得自己呼吸的每一秒空气都含着足以杀人的毒气。
然后现在这个人离自己不足5米远的距离,这个距离还在一步步地被对方拉近,他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像在哭诉呻吟尖叫着他的不作为。
黎肖伸手抱住了他。
他整个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像是沉静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黎肖说:“我也挺想你的。”
宁森差点要哭。
02
黎肖开车送宁森去机场的时候,宁森坐在副驾驶上,他翘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一会儿看窗外飞驰后退的灯光一会儿看黎肖放在方向盘的手,看黎肖的手腕看他的衣袖看到他的肩膀然后迅速地把视线又移到窗外,他开心到想要唱歌,开心到不敢跟黎肖的视线对上,他怕自己一旦跟黎肖视线对上就会忍不住想要死死的粘住对方。
正驾驶到副驾驶的距离此刻对他来说好像变得比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的距离还要远一点。
他看黎肖的衣摆看黎肖的裤子,用眼角的余光把黎肖全身上下都看遍了,然后他收回目光又转向窗外偷偷的笑,他觉得他收到了这个圣诞节最好的礼物,这个礼物好到让他浑身发热,耳后根发红。
黎肖说想他。
我也想你。
宁森全身上下的血液像是初春冰雪初融时解冻了的小溪水,潺潺潺潺又欢快地流淌在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里面,他想打开车窗对着外面尖叫,想转过身扑进黎肖的怀里,想要从天下一场冻雨把自己跟黎肖从此刻到余生都冻在一起。
黎肖把车停在机场停车场,松了油门拉了手刹熄了车灯拔出钥匙坐在车里静了会儿,宁森的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蜷了蜷,他忍了一会儿,然后又忍了一会儿,最后解开扣在身上的安全带转身就往黎肖身上扑了过去,他的后腰被方向盘顶到,他在狭窄的空间里伸手搂住黎肖的肩膀,十分努力地呼吸对方的气息。
黎肖先是“欸”了一声,然后从胸腔里闷出了两声笑声,他伸出左手把座椅的位置后调,右手环住粘在他身上的宁森,笑他:“你好重。”
宁森随着位置的后移矮下/身子把自己整个挪到了黎肖身上,他坐在黎肖的腿上,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趴在黎肖身上,隔了会儿他哑着嗓子在黎肖耳边小声说:“怎么办啊我更不想走了。”
他问黎肖:“我不走了可不可以啊?”他顿了会儿又想,“明天再走好不好?”一会儿又说,“后天呢?”他哽咽了两声,“圣诞节过完了再走好不好?”
黎肖伸手摸他脑袋,没说话。
宁森的鼻尖在黎肖的肩膀上反反复复蹭了数下后用气声小声道:“以后都不走了好不好啊?”
“你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