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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我姐说过的一句话:你不爱钱,是不因为你还未尝到过有钱的滋味。
我索性双手抱住顾清让,抬头问他:“我和你一起生活后,不必再搭这公交车了吧?”
顾清让点点头:“你可以坐我的车,也可以再买一辆。”
但我终究没让顾清让给我买车。我让他用买车的钱,给鹿鹿买了一整套高级的婴儿用具。
我终于回到公寓,却在公寓楼下碰到一个背着吉他,头发绑起,刘海梳起,左耳带着耳钉,穿着松垮白衬衫和紧身牛仔裤的俊美男人。
虽说现在“俊美”一词有些被滥用了,小说家们动不动就用“俊美”,省去了许多描叙工作。但眼前这个人,完美结合了男性的俊朗和女性的阴柔,除了“俊美”,我想不出任何更加精准的词来形容他。按说他这种服饰风格很容易沦为非主流无知青年,但人家长着一张令人无法讨厌的脸,如果说顾清让的气质属于成熟版的Callan McAuliffe,那么这个男人的气质则十分接近美国花样滑冰选手Johnny Weir。
作为一个有良好素养的美男爱好者,加上长期面对顾清让这个同样出色的美男,我已经锻炼出“淡定飘过”的技能。
在我“飘”过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我。
“您是这里的住户么?”没想到他还彬彬有礼的。
虽说对方是美男,但我还是立刻起了一分警惕,道:“您也是?”
他摇摇头,道:“我来找一个朋友,但进不去,打电话也没接。”
“这样啊。”我思索道。
“您能不能帮我敲一下门,她住在4楼,401。我的名字是蔺炎,你一说她就知道了。”
“那好吧。”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
这座公寓虽然旧了点,但安保系统倒是挺齐全的。楼下安了一道门,不是这里的住户没有开门的钥匙。
我开了门上楼,走到401,按了好几次门铃,才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开了。
我和开门者双双愣住。
“姐姐?哦不,顾夫人,您怎么——”黎默默穿着睡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我回过神来,纠正道。
“姐姐,上次晚宴的事你别在意啊,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爱慕虚荣的本性,深刻地反省过了。我心里对顾先生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你要相信我——”
“我没在意,”我打断她,“现在楼下有个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好像叫什么蔺炎——”
我话未说完,黎默默大喊一声“蔺大神”便冲下楼了。
这个黎默默的性格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说实话,我并不讨厌。至于上次晚宴,我想,任何一个单纯爱幻想的女孩子,看到顾清让在众目睽睽下那般戏剧化地向她走来,黎默默当时的反应算是克制的了。
大概所有女孩子,哪怕是务实的女孩子,都盼望在生命里的某一时刻逃离现实跌进梦幻的世界,白马王子,童话故事,完美结局,而这些,在那一瞬间,都是不需要道德捆绑和利弊考量的。
所以晚宴事件,我是真的没在意。
想比黎默默,方韶宣那种带有攻击性和自我意识强烈的女子,才令人害怕。
我回到自己的公寓,开始清洗早上匆忙留在水池里的水杯和碗。隔着玻璃,可以看见黎默默和那个蔺炎面对面站着说话。那个蔺炎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倒是黎默默,表情有些悲伤。我无意做窥探者,上前把百叶窗拉下了。我出门倒垃圾时,迎面碰上正往回走的黎默默,那个蔺炎已经不见了。
我正倒着垃圾,却听见呜咽声,转身一看,黎默默居然蹲在地上哭。
我心中叹息,今天是专为我设计的助人为乐之日么?
“那个,你穿得薄,在这通风口蹲久了,不仅腿会麻,还会着凉生病的。”我劝导道。
黎默默泪眼婆娑望着我,毕竟是女演员,连哭相都这么唯美。
她哭着说:“蔺大神要走了。”
我猜测这大概又是情侣分手戏码,参照往常惠惠和景凡吵架后我安慰惠惠的方法,我俯身轻拍她的背,道:“他还会回来的,不要哭了,我送你上楼,好不好?”
黎默默擤着鼻涕,道:“他不会回来了,他要去美国找他的初恋和儿子了。”
我思索了片刻,还是没缕清人物关系,心想这是何等的狗血大剧。
“那他就更不值得你为他哭啦。”我无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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