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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回答,康熙虽没说什么,他自己却觉得羞愧。
那点不平之意,越存在心里就越是纠缠着不去。思虑伤身,更何况他本来身子就不壮,又值冬日,夜里读书着了凉,初还拿一口气撑着,等这口气郁结在心,还没来得及灌姜茶疏散出去就病倒在床上。
大格格这里比他心情更坏,她一向跟弘昀最是亲近,心里明白他这是为的什么。初时弘昭几个往前头去她还为着弘昀弘时提心,虽说弘昭占了嫡字,却是稚子,弘昀弘时都已经正经读书了,心里暗自巴望着这两个弟弟能在皇玛法面前露露脸,得一二句褒奖,她自己面上也有光。
周婷一整身穿得齐全,她也早早收拾好了,在暖阁里头等着,冬日里新作的蜜合色撒金长袄,头发挽在脑后梳着大辫,钗环齐全,脸上敷了细细一层茉莉粉儿,却偏偏干坐了一天,直到康熙回畅春园去,也没轮着她往御前凑一凑请个安。
也不怪康熙胤禛,大格格就是个庶出女,以后顶了天也就是个多罗格格,按着指头数一回,康熙的孙子都认不过来了,哪里会去记庶出的孙女儿。大妞二妞若不是占着双生子的便宜在康熙面前挂了号,又讨了皇太后的欢心,哪里能时时往他面前去。
道理她都明白,心头却忍不住郁郁郁寡欢,戴嬷嬷错眼看了几回,知道这个主子又犯了脾气,好声好气的劝是没用的,只能把话往难听了说。
冰心玉壶两个跟她时间久了,也知道大格格这个毛病,什么事不扯开了皮露出里子来,这位主子再转不过弯来的。等到周婷又得了一回康熙借着胤禛生辰赏下来的东西,三人就在大格格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的扯开了。
冰心拿了赤金镶莲花纹的项圈嘴里称赞:“福晋待格格真是好呢,中秋的时候我瞅见东宫三格格有一个仿佛的。”东宫的三格格是正经嫡出,将来要做固伦公主的,拿了她比,自然就能明白周婷的手有多松。
大格格抬眼一看,先是怔又露了几分笑影,戴嬷嬷这才说:“满四九城看一看,哪一家的福晋,也不如咱们家的齐全。”两人还待再说,大格格皱了眉头,复又松开:“嬷嬷好意,我也不是个笨的。”她心里全明白,只是没见着康熙的面,脸上有点抹不开的意思。
弘昀跟她相处得最多,两人愁到一块,言语间却不敢露出来,心情却是受了影响的,弟弟比姐姐还不如,越想越钻牛角尖儿,发热的时候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的背书。
若说有谁还记得李氏,那除了大格格就只有弘昀了,弘时太小,对这个亲生母亲一点印象也没有,他身边的下人也不会跟他提这些。只有大格格,背着人的时候还要提上两句,一个是从来没见过的,一个是照顾你吃穿又温和待你的,弘时听一二回心里还有些思量,等到听得多了,又还是向着周婷去了。
大格格怎么也不敢提李氏是为了什么死的,说来说去就只有额娘也是念着你的,最放下云云,她知道这样不好,但到底在李氏跟前长到八岁,生母再不好也是养活过她的,哪里能忘得干净。
弘昀到正院的时候已经五岁多了记事了,又一直不曾融入进来,越是不如意越是觉得亲娘更好,心里越发美化起李氏来,人静时也常常想,若是生母还在会如何如何。并不是周婷待他不好,只是他在南院的时候是李氏捧在手心里的,到了正院反倒排在弘时后头,更别说大妞二妞了,存了这样的心思,越想越认定了李氏更好。
周婷急急过去,又是请医又是问脉案,看着弘昀喝了药躺下发汗,眼睛一扫把平日里侍候他的几个小太监扫了一回。
弘昀翻年就要十一岁了,身边早就不用奶嬷嬷了,精奇嬷嬷怎么会如小太监跟他亲近,周婷挑奴才的时候就捡那老实的,就怕有心思活泛的在当中挑唆,此时又不免叹气,觉得这些个都太老实了,劝不住弘昀。
等胤禛回来的时候,她自然要在他面前提起,谁知道胤禛却只皱一皱眉头,叹了一声就把搂了她的肩宽慰她:“他打小身子便不好,你也不从叫他尽孝道,咱们只要尽了人事,就行了。”
说得周婷怵然心惊,不过一场风寒,怎么到了胤禛嘴里就跟生了大病快要不行了似的,她拿眼斜了斜他,身子靠到他怀里:“说得也太��肆耍�趺春煤玫模�吐燮鹫飧隼戳耍俊�
弘昀上一世就是死在四十九年年初的,胤禛心里有底,也不觉得是周婷没作好母亲的本份,她又一向对每个孩子都上心,拉了她的手:“不过这么一说,你且宽心,那些事儿,我全瞧在眼里呢。”
周婷全摸不着头绪,这话说得就像在咒弘昀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