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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没见着奔走来回备茶打水的丫头,许就信她真不知道他进来了,偏偏园子小,一眼就望得到底,胤禛才跨过院门,就见丫头端着银面盆往小厨房去,还有那现拎了壶去烧水的。她不往前行礼等待,竟假模假样的留给他一个背影。
年氏明明听见他进来了,正等着胤禛发声唤她,她才好装作惊慌的样子从榻上滑下来,却偏偏他一动都不动,她脸色泛红,羞意连粉都盖不住,若不是四郎又跟那天似的,瞧呆了?心里虽得意,却还想着后头该怎办,想着她就蹙一蹙眉头作愁态,嘴里轻轻叹出一声。
胤禛瞧得分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从年氏脸红再到她皱眉轻叹,胤禛心里的厌恶越来越重,难不成这番做作就能打动他了?看起来这个年氏倒是长了许多心眼,竟还知道装出风流美人的样子来勾引他。
胤禛就站在门边,没那绮丽心思往内室里去,心里直埋怨小张子动作太慢,又想着从正院里过来也有一段路,丫头定不会有太监步子快,想着就顿一顿步子,在外室的椅子上坐定了。
年氏不得不转了头来,嘴里叫着“惜月”,一递眼儿见着了胤禛,赶紧坐榻上下来,又摸头发又整衣裳,粉着一张脸软步上前:“不知道爷来,竟没去迎,是妾的罪过呢。”
胤禛只坐定了不说话,嘴里“唔”了一声,年氏见他不答略略心慌,一面往胤禛跟前挪步一面叫着丫头:“惜月,惜月,快去沏了茶来。”
她是想拿话把尴尬给抹过去,谁知道话音刚落,惜月就端了茶来,身后还跟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托盘,里头摆了散着热气的藕粉桂花糖糕,脸上笑嘻嘻的:“奴才瞧见爷来就去吩咐人烧水去了,这糕刚蒸了回,侧福晋可要尝一尝?”
一句话噎得年氏张不开口,俏脸又红又白,胸口起伏几下才忍了下去,接过惜月手里的茶往胤禛面前端,就好像惜月没有打她的脸那样,带着柔柔的笑意问:“不知道爷喜欢什么茶,此处只备了妾惯常喝的,爷且尝一尝罢。”
年氏对胤禛喜好知道颇深,备下的茶叶也是他平时喝的那种,粉彩盖儿一掀,胤禛自然闻得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这样的龙井,外间难得,她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猜疑的目光还没落到年氏身上,就听见茶盏破碎的声音,年氏还没把那茶盅捧到他跟前,就把盅子磕在桌角上,不独湿了她的半幅裙子,就连胤禛身上也倾了茶叶。
年氏惊叫出声,弯下腰抽出帕子给胤禛擦拭起来,惜月拿了毛巾过来,还没近胤禛的身呢,就听年氏含羞带怯:“妾粗手笨脚,污了爷的衣裳。”说着咬咬嘴角:“不如,爷将这身换下来?”
胤禛从未来过东院,周婷也没多此一举的叫人送了胤禛的家常衣裳来备着,年氏却是早早准备好的,粉透了耳垂:“是妾亲手缝的,都是浆洗干净的。”说着拎着裙子为难道:“容妾也换一身儿。”
惜月臊的直想要避出去,偏过了脸儿往后退了两步,她虽是向着正院的,但叫她一个丫头打断爷的好事,却实在没这个胆子。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就差请君入幕了,她再呆着算怎么个事,赶紧找借口出去:“奴才再去沏过。”说着拿了托盘飞快的打了帘子出去。
胤禛目光阴阴的盯着那晃动的帘子,从小张子去报信,一直到他坐在这儿都有一刻钟了,怎的还不来?他站起来往窗边走,还没过去就叫年氏拉了袖子:“湿衣裳难受,爷快换下来罢。”耳边米粒大的珍珠一晃,柳眉春腮,波光盈盈。
没承过宠算什么侧妃,年氏早早打好了主意,那一回见面他这样看自己,分明就是意动了,只要有意总归会来寻的,可不就叫她等着了。
此时天已经黄昏,两人坐下来论一论诗,说一说词,哪一句她都已经想好了,“绣被微寒值秋雨”又应景又把她的委屈带了出来,四郎定会怜惜她,夜里正好宿在她屋子里。
却不想他人来了,心却没到,坐着不知道心里头想些什么,年氏暗暗着急,不日就要迁去圆明园了,放过了这次,说不定就没下回了,这才拉下脸来情挑于他。
在她心里她同四朗早已经是夫妻,敦伦再平常不过,却忘了在胤禛的心里,这同勾引没有分别,爷们还没显出意思来呢,她就作张作致,妆出个勾人模样来,哪里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连个丫头都知道羞惭,她竟好意思拉着不放。
胤禛猛力扯回袖子,年氏站立不稳倒在他身上,她这真不是故意的,初时还惊慌,等靠到他身上先自软了半边,这就更为胤禛不齿,这地方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将她冷冷一瞥,嘴角含着冷笑:“年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