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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章】
彭亮靠着橡胶树叉开腿坐下,拿出水壶拧开盖子往嘴里倒,这是第三次他用这个姿势想从壶里找点什么,可壶底儿朝天什么也没出现。连续跑了一天一夜,干渴已经烧焦了每个人的喉咙。他拿着壶向耗子瞧去,耗子正咧着干裂的嘴唇冲他嘲笑。彭亮砸向他,耗子伸手接过放到裤子底下做了个很爽的动作,然后举起水壶盯着他仰头干杯。
彭亮连忙做出呕吐状,他真的有点的相信耗子能够干得出。
水集中供应伤员,路上的溪流不能指望,越南人不会干干净净的留给他们。
只有碰到响水竹,大家才高兴起来,小心翼翼的切开竹节排着队凑上去添上一小口。
水很甜,真甜。
彭亮舔舔嘴唇。
无意间脚蹬开地上的红土,粗壮的蚂蚁似乎只喜欢他一个人脚上的血腥味儿,不停的爬到伤口上舔舐,破烂的胶鞋嘲笑的咧着口子。红土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彭亮用手扒拉着捏出一张薄纸。
一张半透明的防潮纸。
看着埋藏时间不是很久,彭亮摇晃着站起走到黄大齐面前,捏着纸朝他的鼻子晃晃。
黄大齐疑惑的看着彭亮,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小心贴近鼻翼。
淡淡的鱼腥味儿。
黄大齐浑身一震,一把拉住彭亮赶忙蹲下,朝大家做个禁声手势,悄悄从腰间拽下手枪。
“压缩饼干包装纸…”
黄大齐在彭亮耳边轻轻吹着气:
“不是我们的。”
埋进土里是为了不暴漏行踪,这个彭亮知道,他们也这么干。
在这偏僻的原始森林里,还有什么人需要隐藏踪迹呢?!
彭亮疑惑的看着黄大齐。
“特工!”
“和我们一样的人!”
黄大齐领着耗子和彭亮顺着稀疏的足印一直穿过橡胶林,看着足印和红土一起消失在厚厚的腐叶中。黄大齐蹲在林边仔细查看,又伏下身把耳朵贴在地上,再没发现任何线索。确信越军已经走远,他站起身拍拍彭亮的头盔,几个人返身追赶队伍。
小路不能走了。
有特工活动。
关于特工这个词儿,彭亮曾经请教过张永全,张永全给他的答复是“特殊工作人员”,基本令他满意。但是对于“特务”,他的字典里却一直都是贬义,包括现在。张永全无法解释为何要叫这么难听的名字、也无法说服他,只好给他一巴掌。黄大齐对此的解释比较合理——“特殊任务”,终于让他打消了“特别可恶”的疑虑。至于特工和特务哪一个比较厉害,张永全拍拍手上的家伙跟他说:
“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彭亮没听明白他指的是枪还是人,或者两者都有?
但黄大齐的反应显然没有那么轻松。
李晓明带着伤员向右侧穿悄悄转移,黄大齐让他拉开一公里的距离,沿小路平行向前。
担架和拐杖由树枝和藤条简易制成,不便于把持,抬担架的人要付出双倍的努力才勉强跨过不大的沟坎儿。遇到坡度较大的地势,几个人一起连跪带趴才能通过。原来那条小路是百姓和军工穿越雷场时发现的,越南人也需要通路,双方心照不宣。他们要走的则是侦察兵秘密打通的路线,不能算是路,只有作战部队知道。
但是今天,黄大齐感觉气氛不对。
那张纸总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借着黎明的光线,他努力分辨着地标带领队伍循迹前行。
潮湿是上天赐给雨林的皮肤,露水是她的香汗。
在她还没有哭泣的时候就能把你打得精湿。
彭亮坚持认为雨林是地球母亲的女性像徽,红土是她激情的私处,树木是她茂盛的体毛,她从这里孕育万物,而他们却在这里杀生。
黄大齐忽然停下来朝后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彭亮和耗子立刻冲出占据旁边较高的位置、持枪警戒,二班没入草丛分散设伏,其余人员掩护着伤员迅速避入林中。
黄大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放下手臂,慢慢的蹲下去看着前面的草地。盯了一会儿,轻轻趴到地上把手伸进草丛,用指缝儿夹住草尖轻轻上提。
草没有根。
绿油油的露着新茬儿。
黄大齐摊开手掌在揭开的红土上轻轻按下,松软的土壤里很容易辨出坚硬的竹签。
只需沿着竹签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