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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冷了,我再偷偷前往山中,将她埋藏的金珠等物发掘出来。一半送回家与父母用;把下余一半在家乡附近盖上一座小庵堂,我在里面修行,以免将来受罪。天幸遇到诸位仙姑仙长,仙姑对我更是恩宽。想我人生一世,晃眼老死。譬如适才受了老太婆师徒的连累,同归于尽,又当如何?照今日情势,这条小命不是白捡的吗?现已立志拜在仙姑门下,出家学道。望乞仙姑可怜弟子一个苦命女孩,恕我以往受人胁迫,出于无奈,格外恩宽,大发慈悲,收为弟子,不使流落无依,并受恶人欺负,便感恩不尽了。”随说,随又跪下来,叩头不止。
甫绮伸手拉起,笑问道:“我们与那江湖左道妖巫迥不相同,是玄门正宗修道的人,内外功行并重,修为艰难,平日险阻甚多,不是容易,规条尤为严谨。并且我们新近才拜在青城山朱真人门下,俱是新进门人。前面还有几位师兄,均未收有门人,我们未奉师命收徒,岂敢擅自私收弟子?你这心志也颇可嘉,无如不是一说就成的事。依我为你打算,你还是即日回转家乡,与父母家人团聚的好。我想你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又无什么事落在人的眼里,一任族中家法多么严正,也无不许你家收留之理。而且你不久便可掘取妖巫所遗财物,家况又颇清寒,即便族长为人迂腐偏激,你父母终有爱女天性,有了那么多财物在手,也不是无法可想。当地不容,或是因为曾被妖巫掳去数年,致引外人疑忌,大来难说婆家,那你不会用妖巫的钱在外省外县置些田业,劝你父母全家移去过活么?如若随我们,休说势所不许,就说可行,我们都是飞行绝迹,来去神速,现在正奉师命行道,时常与些异派妖邪恶战,你什么法术也不会,只凭妖巫所传那一点左道中的小术,不遇事不过携带麻烦,一旦遇上事,我们一个不能兼顾,立即送命,那是何苦来呢?”
香儿原是立志拜师,怀着满腹热望,及听南绮语气坚决,不禁沮丧万分,流下泪来。
正伤心忧急,意欲设词再行苦求,忽然福至心灵,忙即拭泪问道:“仙姑说是青城山朱真人门下弟子,这位朱真人可是生得极矮小,法名只是一个梅字,人称矮叟的青城派剑仙,开山教祖么?”因香儿容貌美秀,神情娇婉,楚楚可怜,连灵姑也动了爱惜之心。
只是大家俱想往岳阳楼去,见她和南绮还在纠缠,正想开导几句,闻言甚觉奇怪。裘元首先问香儿:“你如何知道的?”
香儿答说:“本来我也不知什么青城派、峨眉派,也是那山洞中妖道说的。这次老太婆和王寡妇领我往洞中见妖道时,开头说话并未避我,所以前半听得清楚。据妖道说,他们竹山教早就有人住在君山后山洞中,为的是君山脚下的镇湖神钟和里面埋着的法宝。
本是一件极好的事,照理这几人应该回山报知教中师长,派人同去合力下手,自然容易。
无如这些人心贪,都想独吞。先只一人,后见不行,才又约了几人。这些人都是瞒心昧己,所以才闹得如此糟法。在君山藏伏了好几个月,白费许多心力,一点眉目也不见有,实在无法可施。又怕被外人知道,从中作梗。现在虽未判明敌人来历,但查看种种可疑行径和不好的兆头,来人极似青城、峨眉两派门下。他们惟恐画虎不成,对头行踪隐秘,又看不出是何用意,又不舍弃而不取,这才着了急,回山禀告师长求助。教中长老因他们先未禀告,大怒不管,却令人暗中随来,查探两派仇敌踪迹,等这几人事将成就,忽遇仇敌为难之际,突起相助。他们知道如由君山脚下开通地底道路入内取宝,必有仇敌梗阻,势所不能。付度情势,只有舍近图远之一法。就这样,仍恐仇敌警觉。恰巧老太婆与排教斗法,正可借以掩饰行踪。并说他一切均已准备停当,只等老太婆把这里湖底开一深洞,与排教斗完了法,事情过去,无人留意,他便可如法施为。先就着现成湖底地穴暗中入内,用他所炼神雷和一件叫作玄乌钻的法宝在下面穿地开路。同时再把他在山洞里所准备的什么阴魔大法发动,以为策应。
“底下的话,虽然避我不令在侧,我却看出他对我不怀好意。先前我只想逃命,仙姑恩宽出于意外,我一心回家看望父母,不曾想到许多后虑。这时渐渐想起,未来凶险尚多。照那妖道和老太婆争执的语气神情,对我已决不肯放松。我知他那妖法均有童男女生魂隐伏在妖幡之下镇守。妖道既看上我,决不轻易罢休。他那法力比老太婆师徒强得多,又能在空中飞行随意来往,早晚难免被他搜着,决无幸免。往好的说,强迫收为妖徒,命虽保住,人却坠入火坑;要是不好,就许受那炼魂之惨。此外,还有老太婆的许多徒子徒孙,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