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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的日子总是有些难熬,老人们都说年关难过,未尝不无道理。特别是这沦陷区的年关。
时值年头,眼看着还有三、四天就要过年了,一张来自北平日本宪兵队的邀请函,由着两名日本宪兵,陪着一名中国翻译送了过来。
这天刚好花清远和程蝶衣不在家,双双去了袁四爷府上送年礼,请贴是院内总管小凳子颤颤微微接过去的。
那名中国翻译笑得极礼貌了,却还是惊得小凳子一身冷汗。
好在小凳子随着花清远久了,到底见过的达官贵人也有些个了,心里惊慌,面上却是不显的,笑着接过,只说家中主人不在,等主人回来了,定会如实转告。
花清远和程蝶衣是晚上夜禁之前到的家,等花清远看到请贴上的落款时,两侧太阳穴微微发鼓,——田中浊三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作者有话要说:出了一趟远门,未来得及留言,一走四、五天,汗,这差出的,满世界的大风,人家四季如春,我这春如四季。恢复正常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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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远这人向来不喜欢应酬;他觉得但凡应酬;都避免不了牵扯多方面的利益;特别对方还是那种你摸不清楚根底;且还包藏着一肚子坏水的人。
花清远应田中浊三郎之邀,前往日本宪兵队赴宴。程蝶衣不放心;想要跟着。花清远哪里肯让。
当日本宪兵队是什么好地方吗?那是虎狼窝,多少中国人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那里高墙电网,处处透着血腥阴森的地方,他如何舍得叫程蝶衣受那份沾染受那份惊吓。
“田中浊三郎没按什么好心;他若真心想请我,请我去他家里就是了,何苦把我往宪兵队里请,不过,你大可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毕竟救过他的妹妹,”花清远耐心地和程蝶衣解释着,“我一个人可去探探他的虚实,你若随我一同去了,有你在我身边,我必会分心的,面且我也不想田中浊三郎看到你。”
在花清远的个人印象中,日本人的精神世界……太乱套了。那是一个混乱而神奇的国度。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该提防的,他必须得防。
程蝶衣哪里能不明白花清远的心思,他只是不放心花清远一个人去,却也清楚,他即使陪着花清远去了,也帮不上花清远什么忙的。
哎,只是他陪着去了,到底比在家里,安心许多。
他帮着花清远整理着黑白条纹的领带,勾起弯弯的嘴角,说:“你当是谁,都如你一般,看着我,就打我的主意?”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谁不想叫着自己的爱人,如宝如珠的重视着自己呢。
“你的主意自是只有我能打的,”花清远说着,拉住程蝶衣勾在他西服领处的手,紧紧握着,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程蝶衣,贴着他的脸颊低声说:“谁敢打你的主意,我就送他去地狱,还是十八层的。”
花清远脸上笑得如沐春风,就是在这寒冬腊月里,任谁看到,都不会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一句玩笑而已。
只有程蝶衣这个枕边人最是清楚,关于自己,花清远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对自己尤其真。
在程蝶衣微愣的瞬间里,花清远轻轻地印了一吻在程蝶衣的脸颊处,程蝶衣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嗔道:“别闹,孩子还在呢。”
被程蝶衣推了一下的花清远,顺势退后一步,却还扯着程蝶衣的袖子说:“没关系,孩子看不到,”还瞄了一眼在临窗书桌处,端端正正坐着描红的小笙。
感受到花清远的目光后,小笙很乖觉,连忙垂下头去,装作一切没有看到,陷在无知无觉的梦幻神游中。
嗯,花清远很满意,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
日本宪兵队的大门,不是谁都好进去的,花清远的车被拦在门口,司机按例递过去请贴,门口岗哨的一个日本兵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才放他们进去。
司机把车停到距离台阶不远的地方,花清远一个人下了车,下车之前,他关照司机,“不要下车,不要随便看,等我出来,咱们就走。”
司机连忙应着,他当然懂得这是什么地方,原有的烟瘾都退了一半。原本等花清远时的中场一根烟,彻底可以省略了。
花清远走到台阶下面时,抬头看到台阶上面,站着一位穿着一身赭黄色日本佐官军装的青年人,约在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过些,算是当时日本平均身高的中上游了。
走近了几步,看得更清楚了。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