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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原是个秀才,姓裘,只是后来不知何缘故,倒是听说开始给人写状纸,再后来便又开始专门作了讼师。今晨我们请人写呈词时,他便主动说来做我们的讼师,我们想来此事并不太复杂,便也未曾同意,没想到,他居然被赖家请了来。”陆太公叹口气道。
文箐想,原来是这边生意不成,跑到那边作买卖 了。只是这样的话,如果该人量小,只怕会更加尽力帮着赖家那边来胡搅蛮缠,这要是判案再黑的话,陆大伯与陆三叔岂不会因自己而连累吃上人命官司了?
文箐不由心里非常紧张起来。“太公,这个讼师为人如何?”
“咱们也是第一次来大堂投状,哪里知晓这些事。便不算恶人,只怕也会让事情要难上几分。你们也别怕,这明明是赖二作恶自食其果,哪能栽到我陆家头上?”
升堂鼓响过,“威武”之音传来,文箐不由往大堂里看去——
陆大伯与三叔跪在右侧青石上,而作为原告的赖家人则跪在左侧,那个讼师却是站在堂上微倾腰。果然是秀才不跪知县啊。
话说赖二他娘一到堂前未跨进门,便大声嚎哭上了,“知县老爷,可得为我儿作主啊?我儿死得好惨啦……我儿他爹如今也被气病了,需得有人给我家二郎偿命才是啊……”
结果被两旁差役喝斥住,上方惊堂木一拍,传来一句:“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如此放肆!再有如此喧哗行径,便拉下去先打上十棍再上来分说!”
赖二她娘一下子便刹了声,进了堂,就跪下来磕头哭诉:“求知县老爷还我儿公道!”
“本官自会还人清白,既不污了好人,也不能让恶贼逃脱!”
赖家婆子便哭哭啼啼指着陆家兄弟,说是他们杀了人;道是他们家的长工看见陆家老三从赖二所在院子门口经过,而他们进去时,人却是死的,所以必然为他们所杀。
待她讲完,书吏问陆三叔可有此事?或有其他人证?陆三叔口里称冤枉,道自己有证人,一直在地里干活,直到日近落时方回家,正好见到自家娘子带了三个小童进来,道是被赖二所拐的,其他的当时一概不知情,怎么能去赖家杀人?
那赖家婆子起身要扑上来,堂上一声惊堂木“啪!”,知县扔下一支刑签:“大胆泼妇!无视公堂之尊严,如此咆哮,该当十棍笞刑!拉下去打了!”
那赖家婆子吓得忙跪地磕头,赖家大嫂则磕头愿代母受过,不允,赖家婆子只得转向那裘讼师。
那裘讼师低头只看了眼赖家大嫂,却无视赖家婆子,慢吞吞地道:“请大人留情!看在她一介无知村妇份上,加上年老,要打晕了反而呈供不清了。”
“便看秀才的份上,先拉下去杖打五棍再说。休得再撒泼!”知县想想,赖家婆子要是装晕了;还真耽误时间。
衙役不由分说,拉了赖家婆子到堂下,按住挣扎不已的婆子,打了五棍。
文箐虽见过三人厮杀场面,但如今又亲眼见得这阵仗,听得棒仗声,毫不同情,觉得这老太婆虽不算老,却是格外让人觉得可恶。
这一“杀威棒”果然厉害!文箐觉得堂上的匾额题的“亲民堂”实在太相称了。
转念一想,心里又是一阵发寒——
规矩,到哪里都得记着,否则一个不留神,行差踏错一步,便有可能被打杀了。
古代,生存太不易。
没多久,两方的词供都签字画押。鉴于证人都未在,无法取口供,便派了差役立马去村里,明日再同里甲一起查看路引文凭,是否赖二有出外远行等等,又让忤作快马去现场取证。一干事宜,只等明日再审。
陆大伯与陆三叔因对方尚无凭据;虽不下狱,却也不能离开县里。于是一干人等只能再待明日。
文箐原来是盼望着早点结束快点回归州,如今最大的愿望则是千万别连累上陆家三叔他们。想来,好人的好心付出,总是要受煎熬。文箐希望自己将来能报答他们,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
次日,文箐他们三个小人在仪宾馆那里等着陆家人来。她昨日成为此案干系人,不能与陆家及赖家人往来,知县便派了个婆子侍候她住了仪宾馆里。算是住了回政府招待所了。只是她一夜难安,想的甚多。
才刚等到陆家人;文简便亲热地跑去抱了陆三叔大腿,陆三叔看衙役在那一边并未阻止,便光明正大地抱了他起来。
后面赖家人也跟了上来,那赖家恶婆只恨没冲上来,双眼似喷火一般盯着这边的人,嘴里开骂道:“有你们陆家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