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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而开心,他岂能甘心?如果不摔碎碗筷,沉浸在喜悦中的叶夕岂能注意到他的痛苦和煎熬?
为什么不早点行动?心里一直想着,若是能和叶夕一辈子这样下去,这一生也算是知足了。一直按兵不动,一直在小心翼翼隐忍、退让和祈求。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保得住叶家上下安全,无论怎样,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是却被叶夕如此快速的成亲打了个措手不及。自以为算好了一切,却没想到叶夕竟然在那个女人和自己之间选择了那个女人;自以为和叶夕关系不同一般,却没想到叶夕竟然宁愿选择狗皇帝,也不愿和自己共进退。十三年来,叶夕是自己的唯一,自己却只是他的一个兄弟。早就知道叶夕从骨子里就冷漠至极,却自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与别人不同,如今自己弄得一身伤,如此狼狈可怜也只得到了他一点关心,也是自作自受。
但是,那个女人将会成为他的妻,将会为他生儿育女,将会成为他的家人,将会成为他割舍不下的柜子;他将会对她呵护备至,床笫之间对她软语温存,还会夜夜与她共赴巫山云雨!而他,文疏,却只能孤枕寒衾,忍着噬心的嫉妒,变成被他暂存在箱底的“宝贝”,重见天日之时,就是被他毫不留情丢弃之日。
怎能忍受?
“文疏,睡了吗?”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文疏把胳膊从眼睛上拿下来,傍晚时分,房里光线暗淡,抬眼看去,文疏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老人。慌忙掩饰好情绪,一边说着:“爷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边忍着痛要坐起来。
叶老太爷叶尚斋慌忙按住了他:“快躺下,身上有伤,怎么不爱惜自己?”文疏顺从地躺下了。叶老太爷朝外吩咐:“点灯,把饭端进来。”
文疏万万没想到在自己一人独自难过的时候,叶老太爷会来看自己。他八岁来叶府的时候,叶老太爷已经辞官归隐了,他住在叶府的时间很少,所以文疏和他也不亲近,十三年来一直如此。
灯被丫环点亮了,叶老太爷接过饭菜来,放到矮脚凳上,吩咐丫环退下,看看文疏,叶老太爷微微笑了:“刚按住你让你躺下,这会却又要让你起来吃饭,你看,我这不是折腾人嘛。来,我扶你起来。”
文疏忙道:“我自己可以的。”说着,双手撑着,慢慢坐了起来,倚到了床头上。接过叶老太爷递过来的饭菜,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
“刚才在大堂看到了很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见到我都喊得亲热,却独独没见到和夕儿形影不离的你,一问才知道你竟然为了他受了伤。唉,我老了,消息也不灵通了。府里到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独独你这院里静谧非常,进来的时候看到伺候的下人在互相推搡着争论谁给你送饭进来,以为你心里不舒坦发脾气吓着了他们,可是进来一看,你这不是安安静静地躺着养伤吗?也不知下人们怎么如此惧你。”
叶老太爷用着爷爷给孙子讲故事般的和缓语气娓娓道来,文疏放下了勺子,低头不语。
“怎么不吃了?”
文疏心里一酸:“爷爷,叶夕要娶亲了,我心里难受。”
未料他如此坦诚,叶老太爷爱怜地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若是求不得,又何苦执着?”
嘴唇翕合,文疏咽下了想争辩的话。
相对无言,叶老太爷坐了一会便站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声:“吃不下就别勉强自己了,早点休息吧。”便欲转身离去。
文疏心里一软:“爷爷,若是我做了自私自利的错事,您会怪我吗?”
“什么是错,什么是对,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标准,爷爷一生不侍君、不称臣、不劳作、不爱民,也是自私自利至极,又怎会去责怪你?只是,你自己开心便好。”
叶老太爷走了出去,文疏低头看着手里的饭菜,默默地坐了很久。
也许是太累了,文疏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凭着极好的耳力,他听到了喧天的锣鼓声。睁着眼躺在床上不动,一会听到了丫环的脚步声。
丫环悄悄走进来,估计是想看看文疏醒了没,怯怯地往床上一看,看到文疏大睁双眼,倒是小小吓了她一跳。文疏不说话,小丫环咬咬嘴唇,终于鼓足勇气轻声细语问:“三少爷要不要起床梳洗?一早老爷就差人过来问您的情况,大少爷刚才也过来看了,见您还在睡又走了,二少爷派人吩咐给您换药。”
大家,倒是都没有忘记他。文疏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这样的日子,他出现在大堂,会引起骚动吧?“什么时辰了?拜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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