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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还不如仗剑天涯恣意人生来得快乐。而到了最后,他吐着酒气,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楠槿并不认识的名字。那语气那神情,仿佛真有一个极亲近的人坐在他身边,勾肩搭背地,与他一样喝着酒发着牢骚。
『……我怎么偏偏为了这种灭都灭不尽的事和他闹翻呢?』微醺而懊恼的声音,仿佛又充溢在慕容楠槿的耳中。
他垂视其下左右文武官员两百余名,愈发觉得这个朝廷的存在就是一场笑话。皇阶最上方那个老皇帝,一意孤行就想把这天下改造成理想中的完美国度,而下面这群呆将腐儒,蝇营狗苟就想着如何保住头顶的乌纱帽。
果如史书所言,这天下就是一个棋盘而已。皇家爱下怎样的棋,就下怎样的棋,一局终了,另一局又再度开始,反反复复,哪有棋子们说不的机会。
第八十六章 朝廷拉锯
世人并不知道阎非璜是何许人也,但是在他丧生数年后的现在,他留下的每一步棋子都开始发挥了作用,正在逐渐扭转这场由皇帝掌控的棋局。就连在京官员的态度转变,也和当年他留下的布置不无关系。
慕容楠槿并不明白阎非璜这个人,即使在他成长至今的现在。
阎非璜就像一个许许多多矛盾集合在一起的综合体。他有足够的智慧挑起逼宫叛乱,却往往放弃这些唾手可得的机会。他虽然影响着慕容楠槿和泊涯的思考方式,却不会强逼别人接受他的观点。
他似乎看不惯这世间的很多不平事,他似乎有着这世间所有人看不到的视野和高度,但他并不会积极地插手不平事,更不会积极地去追求他的理想。
对身边的人而言,阎非璜是参天的大树,足可依靠信赖。
然而大树也就仅仅是大树,一旦离开了他的身边,走出了他的保护范围,他便不会主动伸手去遮蔽任何人。
他仿佛只是消极地在等待,或许是在等待自己耐心的极限,或许是在等待某个契机的来临——当那个极限或契机来临,他或许会如同某个故事中所言的神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只不过终其一生,阎非璜始终没有等到那个契机,也就没有特别主动地去追求过什么。
这样的人却留下了一个组织,组织里的人都经由他一手调教成长。在他丧生火场数年后的现在,这个组织迅速崛起,已在白衣教几大势力分支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人数并不十分多,综合实力却是白衣教中最为优秀的。只不过他们也继承了阎非璜的性格,并不积极主动去争取什么。但是只有一种情形除外,那就是当阎非璜留下的遗书铜盒被开启时,当证明了有某个人从与阎非璜同样的世界到来此世时,他们必须要保护这个人的安全。
那些人在白衣教里自称“懒人帮”,平日里绝不管事。半年前,慕容泊涯拿着已经开启的铜盒和其中装着的书信找到他们,请求他们帮忙分散慕容锐钺的注意力。
于是他们才终于行动——正如传说中的怪鸟,三年不鸣,一鸣而惊人。
谁能知道,这些人早就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朝廷要员的身边手下,刺探出了陈年旧事或家长里短无数。他们对于大燕各个要员的丑闻陋习了若指掌,比如谁谁谁扣下了贡给皇帝的珍宝私用,谁谁谁贪赃枉法虚报功勋,谁谁谁通敌送信谋取巨额钱财……他们随便就能翻出能杀头抄家的罪名,物证也十分齐备。
比起因罪名败露而被杀头抄家,高官们自然宁愿按照他们的要求,只是对慕容锐钺采取“非暴力的不合作”态度。
被把握住罪证的高官虽仅占了京官的十分之三四,但这十分之三四再加上原本就反对慕容锐钺的清流官绅,数量就不可小觑。而中间派向来是墙头草,一旦见到慕容锐钺被排挤,也就跟风而动。
眼下,在京二品以上京官,七八成已经尽在掌握中了。
此刻,广殿中正匍匐着一名从军部里选来报奏军情的参将,一名大声反对的文臣。原来参将极力争取让自前线调回京的女将武良率大军抗击韩军,而文臣则提议让慕容锐钺派系的武将圭尧出征。
自半年前开始,在京文臣都是不约而同般,对慕容锐钺采取不明显的不合作态度,今天终于一改前观,变得似乎对这名大皇子青睐有加。只不过,慕容锐钺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
慕容楠槿看得几乎要笑了出来。
慕容锐钺的脸色好看得了才怪!他手下都是些偷鸡摸狗营生的喽罗,剩下几个和军字沾边的,不是纸上谈兵之人就是墨守陈规之辈,要是军权派到他们手里,遇上南韩的野蛮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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