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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都将受用不尽,你却要紧紧地记在心里……”
培空虽然痛心至极,可也知道老上人眼前的交待,对未来至为重要。是以,于痛心之中,犹能保持相当镇定。
老上人冷冷一笑,道:“那个野鹤崔奇问到这里,你就告诉他‘来索旧日之债’!”
“来索旧日之……债?”
“不错……来索旧日之债!”
一刹间,老上人眸子红了,两行泪水突地由他慈祥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他轻起云袖,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你只要说上这一句话,崔奇苟或尚有一些人心,必将视你如子侄,将其平生绝技,毫无保留地传授与你了……”
培空陡然一惊,抱拳道:“方丈师父请放宽心,事情万万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你老人家安下来调息运功吧!”
静虚上人双手合十,轻轻宣着佛号:“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
老上人说到后来,声音越见细小,也似乎越见疲累,一双眸子情不自禁地缓缓闭拢起来。
培空知道他已入定,不敢在一旁打扰,合十一拜,即悄悄走向帘外,在老上人先前关照之处盘膝坐好。
此时天色已然入夜,培空细想着此一特殊使命,心里未免忐忑不安;几经克制,才使心情平静下来,渐渐提吸导引……
在距离天明,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前后,天色更见黝黑了,整个天空就像泼了一片墨那般浓黑——
此时万籁俱静,整个天地之间,听不见丁点儿杂乱声音,倒是隔着一山之外的村墟夜臼之声,隐约可闻。
站在山顶上,居高下望,四面一片黝黑,但达云寺光明在望,尤其是自寺门开始起,用以衔接至山下的那条蜿蜒小道,在间歇的一串黄纸灯笼高挑照射之下,像是一条火龙,盘沿直上,看来极其醒目刺眼。
也许是住持大师的特别关照,平素一向疏于防范的寺庙,这天加添了前所未有的措施。
就在这条蜿转山道之端,左右各自站立着一个年轻力壮的灰衣头陀。
摩云大师显然很重视这件事,在众多弟子之中,特别挑出了一些精锐,用以未来的攻防任务。四名武功最高者,用以配合摩云、金杖、金锡,凑成北斗七杀之数;下余的十二名,分派于大寺院山道各处,用以防范。
眼前这两个年轻力壮的灰衣头陀,一名培大、一名培光,均系十二名弟子之中,被安置在山道之端,负责入寺登山另一道关隘之口。
那山道左右,各置一块平整高起的石块。二僧盘膝其上,对面坐守。
培大虎臂熊腰,培光豹头环眼。看上去,两个人都威武有力,像是武功杰出不凡。
一阵山风袭过来,两侧树林子发出一阵子刷刷声。那插立道边高挑在空中的一盏黄纸灯笼,被风摇曳得婆娑起舞,远看过去真有点镜花水月的感觉。
培光和尚伸了个懒腰,由石座上站起来,道:“今天夜里是有点邪门儿,我怎么老是觉着不大对劲儿,莫非真有什么事要发生不成?”
高个子的培大和尚咧嘴笑道:“有屁事,什么事还能发生在庙里?你知不知道——
这是佛门善地呀!”
培光和尚摇头道:“不不……你没看见么,住持大师和两位精武师父都出动了……
而且还关照我们,要我们留意那个人么?”
培大和尚把身子向后面一靠,倚着树干,含糊地摇摇头。他实在有点困了,想倚着树打上一个盹儿——
哪里知道,就在他眼睛刚要闭上的一霎儿,忽然看见了一个人——
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那个人的一双脚恰当。
那是一双甚是有力踏立在青石板道上的脚,雪白的长筒布袜,套着一双纯白的多耳麻鞋。乍一看上去,这双脚还真有点像庙里的和尚。
一惊之下,培大和尚睡意立时全消,赶忙抬起头来,可就把对方这个陌生的行脚客人看清楚了……
好家伙,和尚肚子里嚷了一声。
这个人好高的身材,站在山道正前方,足足七尺高下,有说不出的一种英挺魁梧。
凄迷的灯光映照着这人古铜色的肤泽,眉目英挺,豪气逼人,他直直地站在那里,两道目光炯炯如炬,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个人的奇怪装束,尤其使年轻的培大和尚大为惊异。
只见他身上一袭雨过天青的湖色长衫,在前胸地方绣有一血红色的大太阳,儿臂粗细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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