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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能歌唱一首歌——也愿意歌唱:虽然单我一人在空屋子里,我必须唱给我自己听。
真的,有着别的歌者,只是屋子里充满了人的时候,他们的嗓音柔软,手指有表情,他们的眼光闪动,心情清醒;但我不是他们的同类。
二
教人飞腾的人有一天将移去了一切的界标;一切的界标将会飞腾;大地将从他重新受洗,命名为轻灵者。
驼鸟急驰,速于奔马,但他也用力地插入它的头在沉重的地里:不能飞腾的人也是如此。
重力之精灵如是意欲:大地和生命对于他是沉重的。但我如是教人,凡能如同鸟一样成为轻灵的人必须自爱。
真的,不与病者和染疫者之爱同在。与他们同在,甚至于自爱也发恶臭!
我如是教人:自己必须学习以卫生而健康的爱爱自己:自己才会动心忍性,而不会神不守舍。
这里神不守舍自命为〃自己的邻人爱〃。自古以来这样的话是最甚的谎话和欺诈,尤其在那些觉得世界是沉重的人们中间。
真的,学习自爱,这不只是为今天和明天而有的戒律。这宁是一切技艺中最精最巧,最新,和最坚忍者。
这便是重力之精灵的工作:使一切财宝对于他的占有者严密隐藏,在一切金银窖中唯自己的财宝最后挖出。
差不多还在摇篮里面他们即给我以沉重的言语和评价。他们称这礼物为〃善〃和〃恶〃。因为它,我们的生被饶怒了。
这便是重力之精灵的工作:将小孩子们叫拢来,禁止他们自爱。
我们——我们忠心地在辛苦的两肩,背着所给与我们的重负,走过了崎岖的群山!假使我们流汗,我们就被告诉:
〃是呀,生命是难于负荷!〃
只有人类自身才是难于负荷,因为他背了太多的不相干的言语和评价在自己的两肩。他如同骆驼一样跪下,让他自己好好驮上重载。
尤其是能负荷重载的最强毅的人,脑中充满了威严。他背负了太多的不相干的言语和评价在自己的两肩:现在生命对于他好像是一堆沙土。
真的!甚至于属于我们自己的也是难于负荷!人类心中的许多内在的东西也是如同海蚌一样,——可厌恶,滑腻,不易把捉——
所以必须有珠光美丽的壳为那些东西辩护。甚至于也必须学习这种技艺:有一个壳,一种可爱的外表,和巧黠的愚昧!
再者,在人类心中有着许多的欺诈,许多壳还显得微小,无用,太是一个壳了。
很多隐藏的慈爱和权力永远没有被人测透;最精选的美味觅不到赏味者?
唯女人中之卓绝者知道这:少许的肥和少许的瘦——唷,在这少许之上悬挂着多少命运啊!
这便是重力之精灵的工作:使人不易发见,在一切人中尤不易发见了自己;精神常常欺蒙了灵魂。
但发见了自己的人说:这是我的善与恶:因此他使妄谈〃一切皆善,一切皆恶〃的鼹鼠和侏儒沉默了。
真的、我不喜欢那称一切为善,称这世界为至善的人们。
我叫他们为〃一切之满足者〃。
〃一切之满足〃,赏味一切,但不是赏味最佳之味!我敬重曾经学会说:〃我〃和〃是〃和〃否〃的倔强而固执的舌头和胃腑。
咀嚼而消化一切的东西——那正是猪的本质!只有驴子和驴子一类的生物永远知道说着〃是呀!〃——
我的赏味要求这:深黄和火红——那混合了血液和一切颜色。但洗洁了他的屋子的人也向我泄露了一个洗洁了的灵魂。
有些人爱僵尸,有些人爱幽灵;两者都是血和肉的敌人。
唔,两者都如何地违反了我的赏味!因为我爱血!
我不愿居住在人人吐唾和厌弃的地方;这便是我的赏味。宁肯生活在强盗和伪证者中间。无人在自己的嘴里衔着金子。
但一切吮痰者更使我厌恶;我所知道的在人类中最可厌恶的生物,名为谀佞:他不意欲爱,但愿寄生于爱。
我名仅有一种选择的人为不幸福:不成为恶兽,便成为恶家畜。我不愿和他们建立了我的神龛。
我也名那些必须永远期待的人为不幸福,——他们都违反我的赏味——所有税吏,小贩子,帝王,和一切地主和商人们。
真的,我也学会了期待,学会了彻底地期待,——但只期待我自己。我也学会了在一切之上站立,行走,奔跑,跳跃,攀登,和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