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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捆向城门走去。日本兵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妇女身上,放松了对其他人的盘查。皇协军多数是应付差事,并不十分认真,随便盘问几句,胡乱在身上摸摸,便把牛大力放了进去。
这座县城并不大,只有南北一条大街。这条街原本是非常繁华的,店铺鳞次栉比,形形色色的招牌幌子琳琅满目。每逢四、九大集更是人来车往,市声喧哗,格外热闹。日寇占领县城以后,把司令部、宪兵队、傀儡县政府都设在这条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日本人为了防止共产党八路军借赶集的机会袭击日伪要害部门,便把大集迁到了东关。从此,这条街便萧条起来,很少有行人来往。
牛大力进城以后,沿着城墙往东,然后向南拐,来到东关集上。找到干柴市,寻了块空闲地方把柴担放下。他无心卖柴,眼睛注视着过往的每个行人,希望麻运铎能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然而,麻运铎并没有出现。快到中午的时候,从附近小胡同里走出来一个后生,二十多岁,圆头圆脑胖胖乎乎,样子很讨人喜欢。头上戴顶白色小帽,腰系白布围裙,肩上搭着条白手巾。一看便知是饭馆里的堂倌,跑堂的小二。他来到集市以后,东瞧瞧西看看,不象是要买东西,而象是在找人。当他看见直挺挺站在柴捆前正伸长脖子满集市寻找的牛大力时,眼睛久久没有离开,似乎在说,不错,就是他。然后,在离牛大力不远的一座茶棚里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装成喝茶的样子,暗暗监视牛大力的一举一动。牛大力只顾寻找麻运铎,并没有发现这个盯上自己的人。
牛大力在劈柴市一直等到过了晌午,依然没见麻运铎的影子。集已经开始散了,人渐渐少起来。牛大力突然醒悟过来,猛地一拍脑袋,暗暗骂道:“牛大力呀牛大力,你怎么这么笨,吃一堑不长一智。你也不想想,麻运铎刚刚公开投了敌,能到这人多眼杂的地方来吗?笨猪!”他一边狠狠地骂着自己,一边挑起柴捆离开劈柴市,沿着城墙根儿向南走去。
牛大力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绞尽脑汁苦心思索麻运铎可能在什么地方,怎么样才能够捉住,或是杀死他。他忽然想起,麻运铎昨天才逃回城里,一定还没有安身之处,再说,他也得向他的日本主子报告共产党八路军的情况,很可能就住在日本人的司令部。自己不到那里去找,满街胡转悠什么?牛大力突然觉得自己比以前聪明了许多,心里觉得豁亮起来。高兴地挑起柴担转进一条小胡同,向日军司令部所在的大街走去。一边走一边咧着大嘴独自暗笑,脚步显得格外轻快。这条胡同的另一头与日军司令部隔街相望。牛大力来到胡同口,意外地发现一座临街的店铺倒塌了,断壁残墙东倒西歪,梁柱倾斜七横八竖,砖瓦尘土堆积如山,蛛网密布,肮脏不堪。躲进里面正好能看到日军司令部的大门,而且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的。牛大力高兴极了,把柴担放在断墙外,然后钻进破屋子里,装成歇息的样子,暗中观看日军司令部的动静。
日军司令部设在原国民党党部旧址,高耸的青砖门楼上交叉插着两面膏药旗,门两旁站岗的日本兵全副武装,挺胸腆肚,凶神恶煞一般。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冷森森的寒光。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门旁停放着两辆敞篷军用吉普车,车前斜靠着几个司机和日本兵。出出进进的大多是日本军人,华人很少。大都是小跑着,匆忙而紧张,充满了战争气氛。偶尔也有中国人出入,大多是要员新贵,或军装马裤,或长袍马褂,或笔挺的中山服,锃亮的皮鞋,考究的金丝边眼镜。有的还挎着花枝招展、妖里妖气的女人。牛大力屏住气,瞪大眼珠子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看有没有他要找的麻运铎。嘿!真是天遂人愿,麻运铎果然从日军司令部里走了出来。这家伙与昨天已经判若二人,脸洗得干干净净,胡子刮得光光亮亮。头上戴着崭新的黑呢子礼帽,身穿笔挺的西装,脚上穿一双枣红色皮鞋,擦得锃光瓦亮,能照见人影。戴着白手套,嘴上叼着琥珀烟嘴。好不神气!但路过日本岗哨时,变成了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赶忙摘下礼帽,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但他的自我感觉却极好,谦恭而潇洒。
牛大力看见麻运铎,怒火腾地一下子撞上脑门儿,周身热血奔涌腾沸起来,霎那间脑子里变成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杀掉这个十恶不赦的叛徒!但见他牙关紧咬,嘴唇颤抖,目眦欲裂。瑟瑟抖动的右手伸向柴捆,抓住藏在里面的大斧子,飕地抽出来。猛地站起身,憋足力气向外冲去!
不好!就在这时,他的手腕被人紧紧攥住!
这双手很有力,无论牛大力怎样挣扎也无法挣开。
牛大力回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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