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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好,”胤祯转过了,看了我一眼,道:“那就去收拾一下东西,尽早启程。”
我登然一惊,“去哪?”
胤祯不顾我的讶然,肃敛着声音,道,“回京城。我会遣派手下沿路护送你。”
我微微调转了身子,答得干脆,“不,我哪里都不去。”
胤祯闻言,兀地阴沉下面容,朝我低吼:“这由不得你。今日的事情,你自己都瞧见了。我说过只要是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我何尝不知道此刻堪忧的处境,今日若非他及时赶到,恐怕我早已命丧刀下。而刺客的身份,他大概揣测出了几分,只是我所猜想的背后的漩涡恐怕更是汹涌得可怕。
“十四爷,您不要忘记,我是奉旨在这里避痘养病的,没有圣旨,我哪里都不回去。更何况,刺客皆已伏法而逃,量他们也不敢再来,有何可怕的?”
胤祯上前一步,磔磔冷笑,“好,我知道你的脾气,你要那道圣旨,是么?好,我就去求。”
我凝然不动,冲着他高声喝道:“胤祯,别逼我。”胤祯顿了顿,神色恍然,瞥我一眼,垂下眸光,不再与我争执,长叹一声,“靖晖!你要我拿你如何?”
我侧眸看他,脸上慢慢露出笑靥,“我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你说过无论如何你都待我如昔,一生都会护我,所以你也会尊重我,对么?”
胤祯点头,“那好。竟然你心里早有定断,那我便等着。”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却如遭针刺,憋闷住了我的胸口。
胤祯被耽搁了一天,终于起了程赴川。只是他走以后,庄子的外似多了好些陌生的人终日四处转悠。打听下来,方知是十四临走前吩咐了此地的知府要严加保卫这庄院的安全,这才多了如此之多的“便衣”。
我哭笑不得。好在日子长了,依旧没有风吹草动。我婉转地知会了知府,他深知我的身份,不敢怠慢得罪,才把人全给撤了。
入了深秋,百花凋零;余空枝悠悠。“相逢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李商隐的诗述说出分别的愁丝。而深秋的真谛更为相思。我感染了风寒,总是咳喘不止。吃了大夫开了药,却也不见好转。离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心却忐忑焦虑起来。刺客的事情只是阴云漩涡的开端,我知道更可怕的真相还在等着我。
意兴阑珊日子总是很难打发,由于夜里总是咳得难以入眠,得了下午的空,觉得有些倦意,便倚回睡榻,本来只是小寐片刻,不想竟睡了过去。睡梦中混混沌沌,眼前是过去的我,现在的我,胤禛,胤祥,胤祯,一张张脸若隐若现。朦胧间,有人帮我盖好了被襟,熟悉的男子气息淡淡笼罩下来。
我疑心这是梦,微微一动,却不愿睁开眼。
直到感觉那手指抚过我的鬓发,温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侧,“靖晖,是我……”我蓦地睁眼,眼前,那张冷峻的脸,幽深的眸子,真真切切地凝望住我。一滴晶莹兀兀地从我眼角滑落……
梅落香逝
康熙五十二年,刚刚过了二月二的龙抬头,清寒空气里仍沉着除夕欢腾的碎细。
车辇缓缓地驶进了朱红色的宫门,我挑开布帘,眼前只有那漫长宫墙逐渐逼近。车轱辘滚在汉白玉铺砌的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声响一如我平静面容下起伏的心。
紫禁城,我又回来了。
一纸皇命,又是轮回。
只是,这次,推到了风口浪尖。
莺归燕去长悄然,春往秋来不记年。琴声如诗清晰犹耳旁,只是延禧宫内却再无那个温润的女子素手问琴。
一别竟是永别。
我折下一剪残红,梅落红尘,花去香气依旧。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一声低吟,微沉的哑,倦淡的暖。
我回了头,见一身朝袍的胤禛立于廊下。他面色沉静,缓缓地靠向我。
“额娘说你今日去祭拜良妃了?”
我轻轻颌首,他温柔地凝住我,道:“固然曾有师徒情谊,死者已然,也不必过分伤心了!”
我将笑容敛回眸底,菀尔舒了口气:“我明白,于她,那是一种解脱……”
他抬起手;修长手指摩娑在我冰冷的脸颊;突地蹙眉;“这么冷?”我还未及作答;却已伸手揽我入怀;轻轻在额际上印上了一吻;久久缱绻;仿佛淀尽这一生痴缠……
光天化日;永和宫内;谨慎如他; 竟如此唐突。我一愣;霞染双颐;笑着揶揄起他:“你何时变得如此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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