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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朝天,却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郁竹伫立在黄昏的绛雪亭中。
虽然受了内伤,毕竟年轻,身体底子又好,所以她只躺了两天,便能下地走动了。这半年里,她独自一人踏遍了云州的山山水水;此次若跟贵妃回去,今后能自由出入的,恐怕只有赵府后院那方小小的天地了;因此,她努力抓住屈指可数的自由时光。
内伤好转,外伤却是依旧,稍一用力,肩部就剧痛不已。郁竹低头想去察看,蓦地,前额一阵抽痛。她皱起了眉。
头痛之疾竟在此刻发作了。
她深深吸气,伸出手去,摸索着扶住了亭柱;又勉强抬起干涩的眼睛,天空一片晦暗。
忽然,她感觉胳膊被牵起来;然后,有人引着她往前走。
身下触着了冰凉的石凳,眼前却是模糊依旧,令她不能辨别来人的身份。但是,山庄内除娘娘和随侍的宫女,不会有外人,所以,她忍着疼痛微微笑道:
“谢谢你!你是哪位?”
那人却没有出声,亦没有离去。
过了一盏茶功夫,脑中抽痛渐渐退却,眼前变得清明起来。她抬起头,惊愕地发现面前之人,居然是晏之原。
晏之原站在那里,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
郁竹的心突地一动。恍惚间,她竟想起了之临。
最后的日子里,卧床的之临总是久久地、默默地凝视她。
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为甚么会想起之临呢?
面前这人,跟之临并无相像之处。他自战场得胜归来,受皇上倚重,正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之时,怎会理解无奈、不舍、痛惜甚至生离死别的诸般痛苦?他总是和以往一样,别有居心罢了。
于是,她站起来,施了一礼,便往亭外走。
走了几步,晏之原的声音自身后飘了过来。
“郁竹,你三番五次搭救我,不管怎样,我很感激你。”
郁竹的脚步略缓了缓,头也不回,漠然道:
“卫护娘娘与王爷的安全,是作臣子的职责所在,何况王爷是朝廷之栋梁,是皇上倚重之人――”
“住口!”
晏之原突然大喝一声,把郁竹吓了一跳。
她抿嘴不言,回过头去。
晏之原恶狠狠地瞪着她,眉头纠在一起,白净的脸浮出一层暗红,神情极是恼怒。
他,终究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沙场的生死磨砺,已给他的眼角眉梢,隐隐添了几分威势。
“赵郁竹,你打算就这么过完下半辈子么?”他一字一句,狠狠道。
郁竹久久地望着前方,半晌才道:
“绛雪亭后那条小道,狭窄曲折,是之临和我走的,如今他不在了,我还要继续走下去;绛雪亭前这条石道,平坦坚实,是王爷您走的,沿着这条石道一直下去便是山脚,山脚有数不尽的好风景。王爷,您又何苦四处转悠,自寻烦恼呢?”
说完,她径自走了出去。
山间小路曲曲折折,崎岖不平。她扶着石头,一路下行。渐渐的,那纤瘦的身影消失在了郁郁葱葱的林中。
晏之原立在金黄的夕阳中,许久许久,眉毛都不曾动一下。
竹枝词 第一篇:云湖 第七章
章节字数:4475 更新时间:07…09…30 20:53
春日午后,云州街头。
太阳高高挂在头顶,暖烘烘的阳光把街上的行人晒得犯春困,直想找个阴凉的去处歇个午觉;路上的小贩们早已懒得吆喝,缩着脖子躲在货摊后面打起了盹。路边的杨柳也懒洋洋的,被晒得蔫答答的枝条垂在那里纹丝不动。
忽然,一阵紧似一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街头的沉闷。三三两两的行人回望间,十几匹马已风卷残云般疾驰到跟前,最前头的枣骝马上坐着个白袍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看上去文质彬彬,其余均是随从打扮。
“又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出游罢。”半睁开眼睛的小贩打了个哈欠,重新睡回笼午觉去了;街上行人也收回目光,一心一意赶起自己的路来。
年轻人收了收缰绳,放缓马速,抬头看看天色,对紧跟着的一人道:“看来今天是不会有进展的了,你先带弟兄们回去罢,我一个人再到处转转。”随从答应着,拨转马头,十几匹马又疾驰往北而去。
年轻人跳下马来,牵着缰绳左顾右盼,打盹的小贩、无精打采赶路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