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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堂堂的法医官,为什么突然引退,宁愿做一个薪水微薄的家庭医生?
阿杏的心里,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止如此,他还知道高阳一定会去找那辆车,所以才把这具女尸早早地放在了那里,好让高阳发现。我猜……”阿杏的目光闪动,“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所以才会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没错,”高阳望着那具女尸微微隆起的腹部,目光也和阿杏一样地闪动,“他甚至连小美怀了孕都知道,故意找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来顶替。而且找一个相像的人就很不容易了,何况还得是有身孕的,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好的事……”
“这个人要么就是策划很长时间了,要么就是本事很大。”阿杏接过高阳的话说。
雅问开始觉得不自在,衣服里好像有好多针在扎她。她也不知道高阳是不是在怀疑她,不过确实只有她知道高阳今天去找那辆车了。而且除了高阳之外,也只有她知道小美怀孕了。
“你们、是怀疑家里有奸细?”她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不,那个人未必就在家里。”阿杏沉思着说到,“你们别忘了小美是怎么失踪的。”
阿杏的话音一落,她和高阳就同时觉得身上一凛,似乎周围的空气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迅速离散。
小美没有死,那小美到哪里去了呢?
这晚上,雅问和高阳轮番试着拨打小美的电话,一晚上,他们只听到那枯燥的“嘟——嘟——”的声音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一遍遍地回响。
这一晚,这个女人再次出现在窗口。
屋里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下,可以看到她正在往自已脸上的伤疤处涂抹药水。
丑陋的伤疤,刺骨的痛,伤怀的往事,丢失的心。
这药水已经涂抹了十年,明知道没有什么用,为什么还要涂个不停?
也许这只是她唯一的安慰罢了。
用涂药水来安慰自已内心深处深不见底的不安。她想有那么一天,她的亲人们会憎恶她,甚至抛弃她。
她苦笑了一下,抛弃就抛弃吧,很早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种后果,也许这叫报应。
但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也要把那件事做成,不死不休。
人生真是苦短,人生真是苦。
一件事居然让她熬了十年!
这到底是执着、信念、还是仇恨?
就像这药水,抹到现在她都已经感受不到当初刺骨的痛了,但还是要抹。
她把药水放到一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书,轻轻摩挲着。
这本书是她当年冒险偷回来的,书里记载着一种很奇怪的咒语。这个咒语是印度婆罗门的巫师传下来的,据说念动这个咒语就可控制人们的意志,指使他们为念咒的人做事。但催动咒语的时间必须是在深夜。
现在已是深夜。
今夜,要不要再试一次?
她已经准备好了山鸡的皮、燕子的尾巴、蜈蚣的脚和罂粟的果实,并且把它们捣烂成泥,做成了一个个圆球。这是念那个咒语时必须准备的供品。
可是他们似乎已经有所查觉了。她发现这几天晚上的时候雅问和罗婶在轮流值班,她们一定发现了有人在利用咒语来控制雅问和雷鹏进入冰窖。
可是如果现在停下来,过完这四十九天,她就没有机会再拿到那样东西了。虽然现在还有一半还多的时间,但毕竟有些紧迫了。
她想还是先出去看看再说吧,看看那个老佣人是不是还坐在窗口监视。
于是她轻飘飘地出了门。
下了楼梯,在最里面的拐角处,就是罗婶的屋子。
罗婶的房里有一点灯光透出,果然人还没有睡。
灯光昏黄如豆,她竟然也有些惧怕那灯光,躲了几躲之后才小心地迎了上去。
屋里有香的味道传出。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把一只眼睛贴到门缝上往里瞧。
在屋里靠墙角的地方,有一个小香炉,炉里插着三柱香。罗婶跪在香炉前,嘴里振振有词地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没有供佛位和神位,这个老佣人在拜什么呢?
罗婶没有睡,看来女人今晚的计划又要取消了。
她正转身要走的时候,听见罗婶在屋子里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他们都还是孩子,您就不要再吓他们了,放了他们吧。”
女人听了这话,从黑暗中悄然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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